自序
關燈
小
中
大
自中外通商以來,天下之事繁變極矣。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切奇技瑰巧,皆足以鑿破天機,斫削元氣,而洩造化陰陽之秘。其間鬥智鬥力,情僞相感而利害生,交際相乘而得失生,強弱相形而淩侮生,誠詐相接而悔吝生。四十餘年中所以駕馭之者,竊謂未得其道也,草野小民獨居深念,惄然憂之。時以所見達之于日報,事後每自幸其所言之辄驗,未嘗不咨嗟太息而重為反複以言之,無奈言之者諄諄而聽之者藐藐也。今春忽患風痹,幾于手足拘攣,杜門卻掃,習靜養疴,因取曆年來存稿稍加厘次,授諸手民。自愧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必為有識之士所齒冷,惟念宣尼有雲“辭達而已”,知文章所貴在乎紀事述情,自抒胸臆,俾人人知其命意之所在而一如我懷之所欲吐,斯即佳文。至其工拙,抑末也。鄙人作文竊秉斯旨,往往下筆不能自休,若于古文辭之門徑則茫然未有所知,敢謝不敏。曰“外編”者,因其中多言洋務,不欲入于集中也。光緒九年夏四月浴佛前二日,天南遁叟王韬序于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