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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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o不行,&hellip&hellip不是圓的不行!&rdquo小孩用鼻音說。

     &ldquo這底下有果子糖在那裡,你吃那個罷。

    乖孩子,果子糖也很好吃的呢。

    &rdquo 小孩不大願意的點頭。

    母親又用一雙手取出糖來,将四顆糖放在小孩的手上。

     &ldquo還要多!&rdquo小孩說。

    母親又添了兩顆。

     嬰兒已經吃飽了奶,拿了從母親頭上落下來的蜜蠟的前栉,玩弄了一回,便拿到口邊去。

    &ldquo不行呵,&rdquo母親按住伊的小手,嬰兒便張開了口,将臉湊近那邊去。

    在伊的下腭上,露出兩個小小的白牙齒。

     &ldquo好吃的,好吃的,&rdquo母親将落在膝上的&ldquo圓之露&rdquo拾起,放在嬰兒的面前;伊正在呀呀的叫,這就不作聲了,睜着兩眼看了一回,便抛去栉子,取了點心。

    伊捏着拳便往口裡送,口涎接連不斷的盡流下來。

     女人将嬰兒略略卧倒,用手去摸所襯的襁褓,似乎已經濕透了。

     &ldquo我們換裓子(四)罷。

    &rdquo獨自說着,又對小孩說&ldquo泷兒,暫時讓我們用一用,要給君子換裓子了。

    &rdquo &ldquo讨厭,&hellip&hellip阿母是,&mdash&mdash&rdquo小孩很不高興的站起。

     &ldquo請到這裡來坐。

    &rdquo我又将以前給他坐過的地方讓了出來。

     &ldquo對不起,&hellip&hellip總是暴躁着,實在很窘。

    &rdquo女人寂寞的微笑。

     &ldquo恐怕因為耳朵和鼻子裡有病的緣故罷。

    &rdquo &ldquo放肆了,&rdquo女人說了,向着那邊從布包裡拿出幹的襁褓和包濕的襁褓的油紙來;又接着說,&mdash&mdash&ldquo那是的确不錯的。

    &rdquo (注四)Omutsu婦女稱襁褓之名。

     &ldquo是什麼時候得的病呢?&rdquo &ldquo是先天這樣的。

    醫生說這是因為他的父親喝酒太過的緣故。

    鼻子和耳朵也就罷了,頭腦的不好,我想怕不是也因為這個麼?&rdquo 在闆凳上仰卧着的嬰兒,毫無目的的注視着,搖動兩手,呀呀的隻是叫。

    不久襁褓換好是,濕的也收拾過了,母親抱起嬰兒說道, &ldquo多謝了。

    &hellip&hellip泷兒,到這邊來罷。

    &rdquo &ldquo不要緊,便坐在這裡罷。

    &rdquo我雖然這樣說,小孩卻默默的站起,到對面坐下,靠着窗往外望。

     &ldquo呀,真失禮&hellip&hellip&rdquo女人很抱歉似的謝過。

     過了一刻,我問道,&ldquo請問到那裡去?&rdquo &ldquo是北海道,叫綱走的一個很遠而且不便的地方。

    &rdquo &ldquo關于什麼區域呢?&rdquo &ldquo聽說是屬于北見。

    &rdquo &ldquo那可了不得,無論如何總要五天才能到罷。

    &rdquo &ldquo便是一點不耽擱,聽說也要一星期才行呢。

    &rdquo 火車正過了間間田車站。

    從近地樹林裡出來的蟬聲,仿佛追趕着叫喊。

    太陽已經下去了,坐在西邊窗下的人們都放下遮陽來。

    在母親懷抱中睡着的嬰兒,頭上長着一寸餘的胎發,在微風裡顫動。

    嬰兒的微微張開的口邊,有兩三個蒼蠅很煩厭的回旋着飛舞。

    母親一面靜靜的似乎想着什麼似的,一面又時時将手裡的絹帕驅逐蒼蠅。

    過了一刻,略略收拾了行李,放下嬰兒,從信玄袋裡拿出兩三張明信片和鉛筆,寫起信來。

    但是伊的筆很澀滞。

     &ldquo阿母,&rdquo小孩已經看厭了景色,很渴睡似的說。

     &ldquo什麼?&rdquo &ldquo還遠麼?&rdquo &ldquo還很遠呢。

    你要睡,便靠了阿母睡着罷。

    &rdquo &ldquo我不要睡。

    &rdquo &ldquo那麼,你便拿什麼畫本看看罷。

    &rdquo 小孩不作聲,隻點一點頭。

    母親從包裹裡拿出四五冊畫本交給他,裡邊也有舊的什麼迫克(五)之類。

    小孩很安靜的将書一本一本的從頭看。

    我這時候忽然看出這向後靠着,俯視的看着書的小孩的眼睛,和同樣俯視的寫着信的母親的眼睛全然一樣。

     我每看見跟着父母同走的小兒&mdash&mdash譬如在電車裡相對坐着&mdash&mdash的時候,想到在這小小的一個人的容貌與身材裡面,怎麼會将全不相像的男女的顯在外面的個性,這樣勻淨的調和,融成一個,實在很驚異。

    最先将母子來比較,覺得很像;其次将父子來比較,又覺得很像;最後将父母比較看,卻毫沒有相像的地方:我常常覺得是很不可思議。

     現在想起這件事來,我不禁獨自想像此母所生的小孩的父親是怎樣的人,而且又不禁想像到他現今的運命。

     我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