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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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媽，所有的畫家都需要有模特兒的。
&rdquo &ldquo他向你求婚的時候倒把這些事情都向我們瞞得緊緊的。
如果我早知道，我絕對不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幹這種職業的人。
宗教是反對這些卑鄙的行為的，這是非常不道德的。
你說他在晚上幾點鐘回家呀？&rdquo &ldquo大概在淩晨一兩點鐘&hellip&hellip&rdquo 一對老夫婦異常驚愕地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ldquo難道他賭錢嗎？&rdquo琪奧默先生問，&ldquo在我從前的時代，隻有賭徒才這麼晚回家的。
&rdquo奧吉斯婷噘了噘嘴唇，否定了她父親的惡意猜測。
&ldquo你每天晚上一定等得很苦吧，&rdquo琪奧默太太說，&ldquo不，你一定先睡了，是嗎？等他賭輸了錢回來，這個惡魔一定會把你吵醒的。
&rdquo &ldquo不，媽，有時他回來的時候非常快活。
在天氣好的時候，他時常向我提議，叫我從床上爬起來，和他一起到樹林裡去。
&rdquo &ldquo到樹林裡去，在這種時候？難道你住的地方這麼狹小，他的卧房，他的大小客廳，他還嫌不夠，非要跑到&hellip&hellip這個壞蛋向你提出這些建議一定是想你受寒。
他想把你扔掉咧！有誰看見過一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晚上像狼精[35]那樣到處亂跑嗎？&rdquo &ldquo媽，你難道不懂得嗎？他需要刺激來發展他的天才，他最愛那些景色&hellip&hellip&rdquo &ldquo景色？我倒要給他一些顔色[36]看看呢！&rdquo琪奧默太太打斷了她女兒的話頭嚷起來，&ldquo對這樣一個人，你怎麼能夠敷衍他？首先，我就不喜歡他光喝白開水，這是不衛生的。
為什麼他看見女人吃東西就覺得讨厭呢？多怪的脾氣！簡直是一個瘋子。
你告訴我們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漢子不可能一聲不吭就離開家，一直過了十天才回來。
他對你說是到迪埃普[37]海邊去畫海嗎？海有什麼好畫呢？他是對你白天說夢話。
&rdquo奧吉斯婷正想開口為她的丈夫辯護，琪奧默太太做了一個禁止她開口的手勢，舊的習慣的殘餘使奧吉斯婷不得不服從，琪奧默太太用冷酷的口吻高聲說： &ldquo夠了，夠了，不要再對我提起這家夥了。
他除了到教堂偷看你和同你結婚之外，從來也不踏進教堂一步。
不信宗教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你看琪奧默有什麼事情瞞過我嗎？他有接連三天不對我說一句話，而後來卻像一隻獨眼喜鵲那樣叽叽喳喳地廢話連篇嗎？&rdquo &ldquo我親愛的媽媽，請你不要過分嚴格地批評那些上等人。
如果他們的思想觀念都和其他的人一樣，那麼他們就不能夠稱為天才了。
&rdquo &ldquo好呀，讓這些天才躲在家裡不要結婚吧。
怎麼！難道一個天才使他的妻子受到痛苦，隻因為他有天賦，就應該認為這也是件好事嗎？天才，天才！像他那樣整天說黑道白，專門打斷人家的話頭，在家吆五喝六，永遠不讓你知道拿什麼主意好，強迫妻子跟着他，他喜則喜，他悲則悲，這些都算有天賦嗎？&rdquo &ldquo可是，媽，這些想象力的真正意義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是這些想象力？&rdquo琪奧默太太再一次打斷她女兒的話頭，&ldquo他倒真會胡思亂想哩！一個人沒問過醫生就突然間像個瘋子般隻吃蔬菜，這是什麼意思？如果這是為了宗教，他的素食才對他有點好處，可是他像一個新教徒，一點宗教信仰也設有。
有誰看見過像他那樣愛馬甚于愛自己的鄰人的嗎？有誰像他那樣把頭發燙得卷曲的像異教徒那樣？有誰把塑像藏在紗羅下面？有誰像他那樣白天關上窗門，點着燈來工作？哼！讓我說，如果他不是出奇的不道德，他真配得上關在瘋人院裡。
去請教陸羅先生吧，他是聖舒比斯教堂的神甫，把這一切都征求他的意見，他一定會告訴你，說你丈夫的行為不像一個基督徒&hellip&hellip&rdquo &ldquo呀！媽！你難道相信&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我相信！你曾經愛過他，你看不見這一切，可是我，在他結婚的初期，我記得曾經在香榭麗舍大道遇見他，他騎着馬，你猜怎麼着？他一會兒飛快地放馬奔馳，一會兒
&rdquo &ldquo他向你求婚的時候倒把這些事情都向我們瞞得緊緊的。
如果我早知道，我絕對不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幹這種職業的人。
宗教是反對這些卑鄙的行為的，這是非常不道德的。
你說他在晚上幾點鐘回家呀？&rdquo &ldquo大概在淩晨一兩點鐘&hellip&hellip&rdquo 一對老夫婦異常驚愕地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ldquo難道他賭錢嗎？&rdquo琪奧默先生問，&ldquo在我從前的時代，隻有賭徒才這麼晚回家的。
&rdquo奧吉斯婷噘了噘嘴唇，否定了她父親的惡意猜測。
&ldquo你每天晚上一定等得很苦吧，&rdquo琪奧默太太說，&ldquo不，你一定先睡了，是嗎？等他賭輸了錢回來，這個惡魔一定會把你吵醒的。
&rdquo &ldquo不，媽，有時他回來的時候非常快活。
在天氣好的時候，他時常向我提議，叫我從床上爬起來，和他一起到樹林裡去。
&rdquo &ldquo到樹林裡去，在這種時候？難道你住的地方這麼狹小，他的卧房，他的大小客廳，他還嫌不夠，非要跑到&hellip&hellip這個壞蛋向你提出這些建議一定是想你受寒。
他想把你扔掉咧！有誰看見過一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晚上像狼精[35]那樣到處亂跑嗎？&rdquo &ldquo媽，你難道不懂得嗎？他需要刺激來發展他的天才，他最愛那些景色&hellip&hellip&rdquo &ldquo景色？我倒要給他一些顔色[36]看看呢！&rdquo琪奧默太太打斷了她女兒的話頭嚷起來，&ldquo對這樣一個人，你怎麼能夠敷衍他？首先，我就不喜歡他光喝白開水，這是不衛生的。
為什麼他看見女人吃東西就覺得讨厭呢？多怪的脾氣！簡直是一個瘋子。
你告訴我們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漢子不可能一聲不吭就離開家，一直過了十天才回來。
他對你說是到迪埃普[37]海邊去畫海嗎？海有什麼好畫呢？他是對你白天說夢話。
&rdquo奧吉斯婷正想開口為她的丈夫辯護，琪奧默太太做了一個禁止她開口的手勢，舊的習慣的殘餘使奧吉斯婷不得不服從，琪奧默太太用冷酷的口吻高聲說： &ldquo夠了，夠了，不要再對我提起這家夥了。
他除了到教堂偷看你和同你結婚之外，從來也不踏進教堂一步。
不信宗教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你看琪奧默有什麼事情瞞過我嗎？他有接連三天不對我說一句話，而後來卻像一隻獨眼喜鵲那樣叽叽喳喳地廢話連篇嗎？&rdquo &ldquo我親愛的媽媽，請你不要過分嚴格地批評那些上等人。
如果他們的思想觀念都和其他的人一樣，那麼他們就不能夠稱為天才了。
&rdquo &ldquo好呀，讓這些天才躲在家裡不要結婚吧。
怎麼！難道一個天才使他的妻子受到痛苦，隻因為他有天賦，就應該認為這也是件好事嗎？天才，天才！像他那樣整天說黑道白，專門打斷人家的話頭，在家吆五喝六，永遠不讓你知道拿什麼主意好，強迫妻子跟着他，他喜則喜，他悲則悲，這些都算有天賦嗎？&rdquo &ldquo可是，媽，這些想象力的真正意義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是這些想象力？&rdquo琪奧默太太再一次打斷她女兒的話頭，&ldquo他倒真會胡思亂想哩！一個人沒問過醫生就突然間像個瘋子般隻吃蔬菜，這是什麼意思？如果這是為了宗教，他的素食才對他有點好處，可是他像一個新教徒，一點宗教信仰也設有。
有誰看見過像他那樣愛馬甚于愛自己的鄰人的嗎？有誰像他那樣把頭發燙得卷曲的像異教徒那樣？有誰把塑像藏在紗羅下面？有誰像他那樣白天關上窗門，點着燈來工作？哼！讓我說，如果他不是出奇的不道德，他真配得上關在瘋人院裡。
去請教陸羅先生吧，他是聖舒比斯教堂的神甫，把這一切都征求他的意見，他一定會告訴你，說你丈夫的行為不像一個基督徒&hellip&hellip&rdquo &ldquo呀！媽！你難道相信&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我相信！你曾經愛過他，你看不見這一切，可是我，在他結婚的初期，我記得曾經在香榭麗舍大道遇見他，他騎着馬，你猜怎麼着？他一會兒飛快地放馬奔馳，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