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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人才有的;深邃的目光和一舉一動,又恰好反映出掃蕩一切或者征服一切的思想;少女給迷住了。

    羅薩莉這才充分領悟了代理主教的話。

    不錯,這雙閃着絲絲金光的黃褐色眼睛掩藏着一股激情,隻有在投射出一閃即逝的目光時才外露出來。

    羅薩莉不顧瑪麗埃特的注意,冒冒失失地來到律師要經過的地方,好和律師交換一個眼色;這樣求得的一瞥使她變了一個人,她熱血沸騰起來,仿佛全身血液的溫度增加了一倍。

    阿爾貝一坐下,德·瓦特維爾小姐馬上找好自己的座位,好在吉魯神甫到來之前,清清楚楚地看看阿爾貝。

    當瑪麗埃特說了聲“吉魯先生來了”時,羅薩莉覺得這段時間才不過幾分鐘。

    她走出告解座時,彌撒已做完,阿爾貝已經離開教堂了。

     “代理主教說得對。

    ”她想道,“他很痛苦!為什麼這隻鷹——他一雙銳利的眼睛就象鷹——會撲到貝桑松來呢?哦!我什麼都要知道,不過怎樣才能知道呢?” 有了新的心願的推動,羅薩莉做絨繡時,一針一線都準确無誤,而沉思默想時,她帶點兒天真的樣子,裝作幼稚不懂事,好哄騙德·瓦特維爾夫人。

    自從德·瓦特維爾小姐星期天被瞧了那麼一眼,你也可以說,自從經受了一次“火的洗禮”(拿破侖的這句名言也可以用來形容愛情),她就一心撲在亭子的事情上了。

     “媽媽,”兩根柱子車好後她對母親說道,“父親腦子裡出了個怪念頭,他在車制圓柱子,想利用花園中間那堆石頭,叫人蓋個亭子,您同意嗎?我呀,我可覺得……” “你父親做的事情我都同意,”德·瓦特維爾夫人幹巴巴地反駁,“服從丈夫,這是女人家的義務,即使思想上不同意也罷……眼前這件事情本身也無所謂,德·瓦特維爾先生又喜歡,我幹嗎要反對?” “隻不過,我們從亭子裡可以望見德·蘇拉先生的家,我們在亭子裡的時候,德·蘇拉先生也望得見我們。

    說不定人家會說……” “羅薩莉,你自以為對人生、對體統比你父母親懂得還多,想要管教我們啦,是不是?” “我不說了,媽媽。

    還有,父親說山洞可以做成一間屋子,裡面很涼快,可以去那兒喝咖啡。

    ” “你父親的主意真不錯。

    ”德·瓦特維爾夫人回答說,她也想去看看柱子了。

     她贊同瓦特維爾男爵的計劃,還在花園深處指定一處修建的地方,這個地方從德·蘇拉先生家看不見,但可以把阿爾貝·薩瓦龍先生的家一覽無餘。

    他們請好一個建築承包商負責造一個山洞,一條三尺寬的小徑可通洞頂,路邊的石隙間種些長春花、藍蝴蝶花、鐵線蓮、常春藤、忍冬和爬山虎。

     男爵夫人還想出請人在山洞的内壁貼上粗木闆(當時正流行用粗木制造花盆架),并在山洞盡頭裝一面鏡子,放一張帶頂蓋的沙發床,和一張用帶樹皮的粗木造的鑲嵌桌子。

    德·蘇拉先生建議鋪瀝青地面。

    羅薩莉還設想在洞頂挂上一盞用粗木做的大吊燈。

     “瓦特維爾這家人在花園裡請人造了些精彩的東西。

    ”貝桑松城裡的人這麼說。

     “他們有錢,盡可以為一些奇思異想花上—千個埃居。

    ” “一千個埃居?……”德·沙馮庫爾夫人說。

     “不錯,一千個埃居。

    ”年輕的德·蘇拉先生大聲說,“人家從巴黎請了一個人來裝飾内部,一切都帶田園風味,但會很漂亮。

    德·瓦特維爾先生親自做大吊燈,他已經動手雕刻做燈用的木料了……” “有人說,貝爾凱①還要挖一個地窖呢。

    ”一位神甫說。

     ①建築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