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這裡不曉得什麼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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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去送亡人入棺的時候,祝英台大叫梁兄,已經哭暈過去了。

    三個女客同銀心都在旁邊,立刻把她抱到一旁椅子上,用手撫摩。

    一個女客忙去斟了一碗熱水,讓她張開口來輕輕灌下。

    過了一些時候,哭道:&ldquo梁兄呀!&rdquo 這時,堂屋裡的人,也曉得了。

    高氏連忙擠了向前來,擦幹眼淚道:&ldquo賢侄女,你可别太悲傷了。

    今日還有一百多裡路程要趕呢。

    &rdquo 祝英台問道:&ldquo亡人已經入棺了嗎?&rdquo 高氏道:&ldquo山伯已經入棺了。

    他的命薄,不去想他也吧。

    &rdquo 祝英台道:&ldquo侄兒應當祭奠一番,不敢多耽擱,祭畢,馬上就走,銀心,我那包袱呢?&rdquo 銀心道:&ldquo下車的時候,我已經交給王順了。

    &rdquo 祝英台道:&ldquo那包袱裡面,有白紙兩卷,是我自己的詩稿,給我拿來。

    這詩稿在餘杭讀書的時節,梁兄曾親自批閱。

    于今完全變了,我從今以後也不作詩了。

    &rdquo 銀心也不敢多說,自向王順拿稿子去。

     祝英台道:&ldquo伯母,堂屋裡收拾好了沒有?&rdquo 梁秋圃在門外,見英台雖哭暈過去了,已經醒過來。

    然也擔心會有什麼岔子,不敢久留。

    便道:&ldquo賢侄女,禮堂已經收拾清楚了。

    &rdquo 祝英台便走出來,隻見靈柩頭邊,擺了桌案,桌案前鋪了拜席,案上擺了陶器、銅器作的五供,插了大燭。

    除了晚輩磕頭之外,平輩隻奉一揖,長輩隻發聲長歎,所以禮堂上也極為冷淡。

     她走來,對拜席跪了下去,掉了眼淚道:&ldquo梁兄,祭奠已畢,馬上回去,不能過久耽擱,但願英魂常在會心樓外,風雨晦明,我哭奠我兄吧。

    &rdquo 說畢,叩完了頭。

    銀心已将詩稿取到,祝英台爬起,接過詩稿,在燭上燒了。

    因道:&ldquo祝英台将所有稿子,在梁兄的靈前燒了,上面有梁兄的批評,同心之言,就此完結,祝英台不作詩了。

    &rdquo 詩稿燒完了。

    祝英台道:&ldquo四九,我的車在門口預備了嗎?&rdquo 四九在堂前答應道:&ldquo早已預備好了。

    &rdquo 祝英台走過來和梁秋圃高氏深深道了萬福。

    執着高氏的手道:&ldquo伯母,我走了,尚望你老人少抱悲哀。

    &rdquo 高氏點點頭。

    祝英台回頭向靈柩看了一看,點頭道:&ldquo梁兄,小妹走了。

    &rdquo便又哭起來。

     梁秋圃道:&ldquo賢侄女,不能哭了,車子在門口等候了。

    &rdquo 祝英台掏出手絹,揩了一揩臉,向在堂裡的人,都告了别,然後走向大門外。

    梁秋圃高氏送到大門口來。

     高氏道:&ldquo賢侄女,我就不派四九送了。

    &rdquo 祝英台道:&ldquo一路有兩個男子,自然用不着人送。

    不過有事的時候,還希望派四九前去。

    兩位老人家保重。

    &rdquo 梁家二老點點頭。

    祝英台上了車,銀心跟着上車。

    她看見四九站在樹蔭底下,手摘樹枝,可是兩隻眼光,卻跟最後一位女客送上牛車了。

     這裡的牛車,當然比馬慢。

    可是晉朝士大夫家,出門總是坐牛車。

    所以盡管是慢,人家也不以為怪。

    車夫說聲走,便離了梁家,王順騎了馬随着走。

    直到離家不遠,祝英台才下了車,換上便服,再上車望家裡來。

    到家也有二更多天了,祝公遠雖看到祝英台淚痕滿面,這也自在意中,隻要女兒回來了,那些在梁家哭倒等事,也隻好不問。

     祝英台回房中安歇,足有個對朝。

    次日起來,漱洗已畢,隻在房中悶坐。

    一連三日,尚是如此。

     銀心道:&ldquo這樣悶坐,究不是個辦法,還是到樓上去看看書吧。

    &rdquo 祝英台歎道:&ldquo書也看不下去。

    &rdquo 銀心道:&ldquo書看不下去,但推開窗子,望望野景,總比悶坐房裡好得多。

    &rdquo 祝英台聽了銀心的話,也頗有理,于是就到會心樓來,推開窗子,看看野景。

    這是夏季,到了中午,慢慢的熱起來。

    一天下午,祝英台正靠窗閑眺,忽然小路上一男一女,約莫二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