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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在聽這邊繼續說下去。

     &ldquo我以為,以上的揣測,完全對了。

    &rdquo沙啞的聲音說:&ldquo但是,一件謀殺案子似乎該有一個動機的,是不是?&rdquo &ldquo那老家夥在米糧上,最近撈到了不少。

    聽說,這些黑顔色的錢,有一部分是交給他的那位六姨太太暫時保管的。

    而同時,那個小白臉的牙醫師,卻在投機事業上送掉了好幾十萬。

    你想,一個滑頭美容院的院長,他哪裡來的這麼許多法币呢?我以為,這裡面,就隐藏着那個謀命的動機吧?此外,那個讨厭的老貨,如果踏進了第二世界,那麼,他們這偷偷摸摸的一對,便可以得到一個較坦白的演出了,是不是?我承認以上的話,大部是出于臆測,但這臆測,也許離題并不很遠吧?&rdquo &ldquo對!&rdquo矮子又拍了一下他自己的膝蓋。

     場内的燈光,突然又亮了,這使一切人們在黑暗中構成的種種醜惡容色,完全無所遁形。

    隔座那個漂亮家夥,他聽對方的談話,完全聽得呆了。

    額部的汗,洗淨了他臉上塗抹的雪花。

    忽然,他像睡夢初醒似的,和那女的交換了一個特殊的眼色,他陡從座位裡站起來,女的也随着站起。

    她伸手撫着頭,像患着暈船病。

     男的抓起上裝,女的拿着手提皮包,這挺漂亮的一對,作出了一個預備&ldquo開步走&rdquo的姿勢。

     漂亮家夥一邊穿衣,他以一種困擾而兼悚懼的眼色向着對方那條紅色領帶,偷偷溜了最後的一眼。

    那位新聞演講家恰好擡起頭來,雙方的視線,成了一個正面的接觸。

    漂亮家夥似乎忍受不住那兩條無形利劍的侵襲,急急旋轉頭,躲開了這視線。

     隻見這一位紅領帶的演講家,忽從自己座位裡站起,雙手插進褲袋,嘴裡吹着哨子,他走過來,就在這男女倆的中間,輕輕移開一柄椅子,撈一撈褲管,悠然地坐下,他向這站着預備走的男女,擺擺手,客氣地說: &ldquo喂!周醫師,李小姐,我們幸會,請坐!&rdquo 這突如其來的局面,使這挺漂亮的一對完全迷惑住了。

    他們完全猜測不出,這是一個何等樣的人物!在驚疑中,隻有一個意識,他們感到此人的來意,一定并不善良。

     &ldquo我們走!&rdquo那女人努力維持着她鎮靜的聲音,向男的說。

    她伸起粉臂,掠着她的鬓發,一種震顫使她手指上的幾顆巨鑽,在半明滅的燈光之中放射出了多角度的閃爍。

     &ldquo請坐哪!有點事情,想和兩位談談,這是并無惡意的。

    &rdquo這被稱為老俞的演講家,似乎能夠窺見這男女倆的心事。

     奇怪!老俞的話,仿佛挾有一種魔力,使這男女倆,一時不知所措,男的看看女的,女的看看男的。

    他們似乎感到留,走,都不妥當,呆住了!他們在這演講家的兇銳的眼光裡,發現了一種威力,仿佛說:&ldquo哼!你們敢走!&rdquo 終于,這男女倆又頹然坐下。

     男的從他的衣袋裡,重複取出他的那隻精緻的金質煙盒,他拈起一支煙,擦了五枚火柴,方始把它燃上。

    他想拿一支煙敬給他的奇怪的對方,但他并不曾這樣做,他隻把這煙盒推向了桌子的中心。

     老俞自動開盒取出了一支煙,道了一聲謝,仰起頭噴出了幾個圓整的煙圈。

     男女倆瞪着眼,在等待他的發言。

     &ldquo方才我的話,二位都聽見啦。

    &rdquo老俞的眼光,閑閑的從男的臉上兜到女的臉上。

     &ldquo沒有呀!&rdquo漂亮家夥搶先否認。

     &ldquo哈哈哈!周必康先生,何必太見外?&rdquo老俞又放縱着他方才在舞池中的怪鸱似的笑聲。

     &ldquo究竟什麼事呢?&rdquo這牙醫師還想努力躲閃。

    他的聲帶,起了顯著的變異。

     &ldquo推開天窗說亮話,我覺得,黃傳宗先生的暴斃,你們二位似乎多少要負一些責任哩。

    &rdquo老俞向這小白臉,不客氣地開始轟炸。

     &ldquo什麼?&rdquo一種怒懼交并的情緒,迅速推聚到這位周必康醫師的眉尖上,咆哮的聲音湧到了喉嚨口。

    這時,他忽覺桌子底下,有一隻纖小的高跟鞋尖,在他腳上觸碰了一下。

    他擡眼向着他的女伴&mdash&mdash那位漂亮的李鳳雲小姐&mdash&mdash看看,他忍住了。

     &ldquo周先生,即刻你聽見的,有一個人,從殡儀館裡的死人嘴裡,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