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陵墓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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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巴拿馬帽的人說。

     “我完全不贊同你,”強壯的人說,“我也不了解你的态度,馬庫斯。

    每次我們到有些景點可看的地方,你總不想看風景,隻因為它們是風景。

    我倒要問,”他的聲音響徹花園,“要是你不看風景,那麼到訪名勝做什麼?你反對去看風景的千千萬萬的人。

    你可曾想過,如果一處地方數千年來總是吸引絡繹不絕的人群,那可能是因為那地方有東西值得一看?” “規炬點,”戴巴拿馬帽的人說,“别吼。

    你不了解,你永不會了解。

    你看見什麼?我們現在在哪裡?” “要發現不難。

    ”對方說,“怎麼樣,年輕人?” 他轉向拿着攝影機的黑發年輕人。

    後者勉強地放下攝影機,被拍攝的女孩大聲笑着。

    年輕人把攝影機放回側背的盒子裡,然後從口袋裡取出旅行指南,翻着書頁。

    他清清喉嚨:“三十四号,兩顆星。

    阿利烏斯·狄歐米德斯别墅,”他用力地讀道,“此名稱的來由是——” “胡說,”強壯的人說,“那别墅我們十分鐘前才看見,他們發現有骸骨的那棟。

    ” “什麼骸骨?”女孩抗議,“我們沒見到什麼骸骨,喬醫生。

    ” 在墨鏡後面,強壯的人臉色變得更加暴躁:“我沒說我們見到骸骨,”他将斜紋軟呢帽緊緊地拙在頭上,“我說那是他們發現骸骨的地方,就在路的盡頭,你不記得嗎?熱的火山灰把奴隸困在那裡,他們後來在那裡發現他們;全倒在地闆上,像一組九柱球。

    就是柱子漆成綠色的那棟。

    ” 戴着巴拿馬帽的矮小老男人交疊、搖晃兩臂。

    他臉上有怨恨的神色:“喬,你可能有興趣知道它們不是。

    ” “不是什麼?”喬醫生問。

     “不是漆成綠色。

    我已再三證明我的信念,”小男人說道,“即一般人——你,或你,或是你——是絕對無法正确報告所看到或聽到的。

    你們不觀察,你們不能觀察。

    對嗎,教授?” 他轉頭向後看。

    這群人中還有另外兩人,這兩人站在繞柱式欄幹的影子裡。

    旁觀者差點沒看到他們,他沒法像看陽光下四人那樣看見他們,他隻注意到其中一人是中年人,另一人是年輕人。

    他們正用一面放大鏡檢查他們從繞柱式欄幹拾起的一片石頭或火山熔岩——兩人都戴着墨鏡。

     “别管阿利烏斯·狄歐米德斯别墅,”欄幹那邊的聲音說,“這是誰的房子?” “我現在知道了,”帶着攝影機和旅行指南的年輕人主動說,“我剛才翻錯頁數。

    這是三十九号,不是嗎?沒錯。

    我們在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三顆星。

    毒殺者奧路斯·利皮德斯的家。

    ” ——衆皆沉默。

     他們看來像平凡的一家人或朋友關系——年長成員的脾氣被高溫及旅途勞頓弄得有些煩躁。

    從長相相似及他們常互相謾罵看來,喬醫生和戴着巴拿馬帽的小男人(被稱做馬庫斯——棒槌學堂注)應是兄弟。

    名叫瑪喬莉的女孩是他們的親戚。

     随着旅行指南的内容被念出來,庭院的氣氛起了一陣變化。

    隻有帶着旅行指南的年輕人未察覺到這變化,其他的人都半轉身,靜靜地站着。

    四副太陽眼鏡轉向女孩,彷佛她站在一群蒙面俠之中。

    陽光在鏡片上閃爍,使鏡片像面具那樣晦暗、邪惡。

     喬醫生不安地問:“什麼?” “毒殺者,”年輕人說,“藉着中庭入口處的劍和剝皮柳樹鑲嵌鋪面,莫姆森認為這别墅屬于……” “是的,但他做了什麼?” “據法洛指出,他用有毒的蕈汁殺害了五名家人。

    ”年輕人說,他滿懷興趣地四處張望,仿佛希望看見屍體仍在那裡,“這地方真有意思!”他又說,“我想,在那時代,因毒殺而逃過處分很容易。

    ”然後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如鋼毛的頭發似乎在他頸項上豎起。

    他阖上書,“喂,”他脫口而出,“喂,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嗎?” “當然沒有。

    ”瑪喬莉泰然自若地回答,“何況,馬庫斯舅父的興趣是研究犯罪。

    不是嗎?” “沒錯,”馬庫斯舅父同意。

    他轉向年輕人,“告訴我——你叫什麼來着,我總是忘記你的名字?” “你明明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