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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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的感覺。

    也許正是這種不合群的、孤獨的氣質,對補習生們構成了極大的魅力吧。

    總之,她非常有人氣。

    用越後獅子的話說,&ldquo那孩子的母親肯定是個特别能幹的女人&rdquo。

    或許是這樣吧。

    據說竹姑娘是大阪出生的,她說話時還聽得出些許大阪口音,這一點對于補習生們來說,也是相當誘人的優點。

    我很久以前,隻要見到體型高大的女性,便會聯想起大鲷魚,而忍不住發出苦笑,因此,我隻是覺得那樣的女人很可憐,除此之外,感覺不到任何興趣。

    相對于有個性的女子,我更喜歡可愛的女孩,麻兒就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mdash&mdash我還是對這位有些神秘的麻兒最感興趣。

     麻兒十八歲。

    據說從東京府立女子學校中途退學後,就來到了這裡。

    她的小臉又圓又白,有着一雙睫毛長長的雙眼皮大眼睛,由于眼角稍稍下墜,所以她的眼睛總是很吃驚似的瞪得溜圓,額頭也因此出現擡頭紋,使狹窄的額頭變得越發狹窄。

    她動不動就笑,一笑起來就露出閃閃發光的金牙。

    就好像老是想笑,使勁憋着不笑似的。

    &ldquo說什麼呢?&rdquo她常常使勁睜大眼睛,不管别人在談論什麼話題,都要探頭去聽,于是轉眼間她便笑得前仰後合,彎着腰,一邊嗵嗵地捶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氣來。

    她的鼻子又圓又大,薄薄的下唇稍稍突出于上唇。

    雖不是美女,卻極其可愛。

    她對工作不大上心,擦身的技術也不怎麼樣,無奈整天活蹦亂跳的,實在可愛,所以她的人氣并不輸于竹姑娘。

     3 由此可見男人都是很奇怪的,對吧。

    對于不那麼喜歡的女人,會毫無顧忌地想出&ldquo霍亂&rdquo、&ldquo黑茶&rdquo這樣糟蹋人的綽号,而對于喜歡的女人,則想不出什麼像樣的綽号來,隻能給出竹姑娘、麻兒這樣司空見慣的稱呼。

    哎呀,今天我總是傻傻地談論女人的話題。

    不過,今天不知怎麼,也不想說其他的。

    可能是因為昨天我被麻兒&ldquo你告訴筆頭菜,金鐘兒開始鳴叫了&rdquo那句可愛的話迷醉了,還未清醒過來吧。

    盡管麻兒總是那樣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可說不定她是一個比其他人更孤獨的女孩子呢。

    特别愛笑的人,不是也特别愛哭嗎?隻要一提起麻兒,我就變得不正常了。

    反正麻兒那樣向西脅筆頭菜君示好,讓我很受傷。

    現在,我匆匆吃完早飯,在抓緊時間寫這封信,但是,從隔壁&ldquo白鳥屋&rdquo傳來補習生們的笑聲,其中夾雜着麻兒尖細、誇張的笑聲,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在笑什麼呢?真不像話!簡直是一群白癡。

    今天我的确是怪怪的。

    雖然還想寫點什麼,可是隔壁的笑聲讓我很煩,實在寫不下去了。

    先休息一下吧。

     隔壁終于安靜下來了,那就再寫一點吧。

    那個麻兒,總讓人搞不懂。

    别誤會,其實我也沒有把她特别當回事。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大概都是這樣吧,到底是什麼人品完全看不出來。

    我每次見到她,簡直就和杉田玄白第一次翻開洋文書籍時的心情一模一樣&mdash&mdash&ldquo猶如乘着一艘沒有船舵的船出海,在汪洋之中無所依靠,隻能傻呆呆地随波逐流&rdquo,這麼比喻雖說稍有些誇張,不過,我對她多少有些畏縮卻是事實。

    我對她總是很介意。

    現在,我也是因為聽到她的笑聲而中斷了寫信,扔了鋼筆橫躺在床上,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萬般無奈之下,我躺着向旁邊的松右衛門先生訴說。

     &ldquo那個麻兒,真是煩人。

    &rdquo我噘着嘴說道。

     松右衛門先生泰然自若地盤着腿坐在旁邊的床上,一邊剔着牙一邊點點頭,然後用毛巾緩慢地擦去鼻頭上的汗,說道:&ldquo那孩子的母親不好。

    &rdquo 無論什麼事都一股腦歸咎于母親。

     不過,麻兒或許的确是被壞心眼兒的繼母養大的孩子。

    雖然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不消停,但是,偶爾會流露出一絲落寞。

    反正,我今天好像格外喜歡這個麻兒。

     &ldquo你告訴筆頭菜,金鐘兒已經開始叫了。

    &rdquo 從聽到這句話起,我就變得不正常了,雖說她隻是個無聊的女孩。

     九月七日 ------------- [1]日語的&ldquo正&rdquo和&ldquo麻&rdquo發音相同。

     [2]意指平日身強力壯的人突然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