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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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 那是肯定的,因為那是連俳句門外漢的我也知道的有名的句子。

     &ldquo妙當然是妙,不過&hellip&hellip&rdquo 我一時想不出詞了。

     &ldquo你知道嗎,&rdquo都都逸得意忘形起來,&ldquo我認為這首俳句中,寄托了我對于今天的日本國的真心,你理解不了吧。

    &rdquo他說話的口氣聽着有些看不起我似的。

     &ldquo是什麼樣的真心呢?&rdquo我也嚴肅起來,反問道。

     &ldquo你真是理解不了啊。

    &rdquo都都逸皺着眉頭,露出&ldquo你這人可真夠愚笨的&rdquo的表情,繼續開導道,&ldquo應該怎樣看待日本現在的命運呢?不就是露水浮世嗎?詩句裡的露水浮世,就是喻義這露水般的浮世啊。

    即便是露水浮世,諸位也要朝着光明努力前行,切勿徒然悲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這首詩即是我對于日本的一片赤誠之心,你能理解嗎?&rdquo 我呆若木雞。

    這句詩,你也知道,不是一茶表達自己[1]因痛失愛子,而絕望地将人世比作露水浮世,然而無論多麼悲傷,仍無法對人世完全死心的心情嗎?可是,都都逸居然做出這樣的解釋,實在太荒唐了,完全曲解了原來的意思。

    也許這就是越後所謂的&ldquo今日的新發明&rdquo吧,真是太過分了。

    我雖然贊成都都逸的真心,但是,盜用古人的句子,随便曲解原意,胡亂解釋是不道德的,而且把這個句子作為都都逸的作品提交給辦公室的話,也會有損&ldquo櫻花屋&rdquo的名譽,想到此,我鼓起勇氣,明确地給他指了出來。

     3 &ldquo不過,與此十分相似的句子在古人的俳句中也是有的。

    盡管你并不是盜用,可若是招來誤解就不好了,所以我覺得還是将這句換成其他句子比較好。

    &rdquo &ldquo居然有相似的俳句嗎?&rdquo 都都逸瞪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那雙眼睛美麗而清澈,令人忍不住發出感歎。

    我又改變了想法,雖然盜用了他人的,但本人并未意識到,這種奇特的心理也有可能會出現在對俳句自負的人身上吧。

    他實在是個毫無邪念的罪人&mdash&mdash正所謂思無邪。

     &ldquo真是這樣的話,可就太沒意義了。

    做俳句,時常會遇到這種事情,真讓人頭疼。

    這也難怪,隻有區區十七個字嘛,自然會出現相似的句子。

    &rdquo都都逸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慣犯。

     &ldquo好吧,那麼就把這句去掉好了。

    &rdquo他邊說邊用夾在耳朵上的鉛筆爽快地劃掉了露水浮世那句詩,并在我床鋪枕邊的小桌上快速寫了一句,拿給我看。

     &ldquo換上這句,你看怎麼樣?&rdquo 波斯菊舞影草席。

     &ldquo很不錯啊。

    &rdquo我放心地說道。

     不管是多麼差勁的句子,隻要不是盜用的,我就放心了。

    &ldquo順便建議一下,改成&lsquo波斯菊影&rsquo怎麼樣?&rdquo放心之餘,我不覺又多了一句嘴。

     &ldquo你的意思就是改成&lsquo波斯菊影舞草席&rsquo了?果然不錯,這樣一改,景物立刻變得鮮活起來了。

    不簡單哪!&rdquo他嘭地捶了我的背一下,&ldquo你還真有兩下子啊!&rdquo 我滿臉通紅。

     &ldquo饒了我吧。

    &rdquo我有些忐忑,&ldquo也許還是&lsquo波斯菊舞&rsquo更好呢。

    我對俳句一竅不通,隻是感覺&lsquo波斯菊影&rsquo,我們更看得懂。

    &rdquo 這種句子,改不改不都一樣嗎,我内心裡嚷嚷着。

     但是,都都逸對我總算尊敬起來了。

    他以并非恭維的神情鄭重拜托道:&ldquo今後還要向你請教俳句。

    &rdquo然後,得意揚揚地以他慣有的頗具節奏感的姿勢,踮起腳尖、輕扭屁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看着他走路的姿勢,有種不堪忍受的感覺。

    他向我請教俳句,比聽他唱填入戲詞的《都都逸》還令我頭疼。

    我實在無法平靜,萬般無奈之下,禁不住向越後發起了牢騷:&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