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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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

    今天上午開始讀法節也夫的《壞滅》(這是藏原惟人氏所譯的名詞,不過俄語Razgrom一字,我覺得譯為《壞滅》有點不大妥當。但是我想了一些時,也找不出比較适當些的譯名來。)這是俄國文壇最近的巨大的收獲。所謂普洛文學這種東西,在格拉特柯夫的《水門汀》和謝拉菲莫維奇的《鐵流》之後,更為這部著作所确定了,所堅固了。這是一部很康健的寫實主義的作品。

    下午建南、森堡、曉春三人來了。我們談起日本的社會鬥争日見尖銳化,因之日本政府的壓迫政策,也就不得不更加嚴重起來&hellip&hellip然而這是不是有效果呢?

    晚飯後至附邊的一家影戲院看影戲。頭一場是武士劇,無大趣味。第二場是舞蹈,純粹歐洲式的舞蹈。我不料日本女子也會舞蹈得這般活潑。第三場是現代劇《蒼白的薔薇》。這一劇在藝術上說來,簡直可以與歐美的電影并駕齊驅了。三個女主角的表情,那簡直不讓美國的電影女明星。她們的美麗,尤其是那個飾绯佐子的濱口富士子,也很能動人心魂。濱口富士子的風騷妖冶,雖史璜生也無以過之。飾八重子的夏川靜江可以說兼比比麗道芙和麗玲格許二人之長。這一次的影戲更将我在中國的舊觀念&ldquo日本影戲不好&rdquo打破了。誰個能夠指明這《蒼白的薔薇》趕不上歐美的出品呢?雖然作者的思想囿于資産階級的範圍,然而以藝術的眼光看來,這《蒼白的薔薇》不能不說是日本資産階級的文化之一朵奇花了。

    在銀幕上我可以看見日本的女演員的表情,她們的悲哀喜樂,但是在銀幕上我可以看見中國的女演員的一些什麼呢?一副闆滞的面孔而已。

    我想到日本的歌舞伎座去看一看,然而那裡的頭等票價需要七元,減價時也要四元九角,真是令我望門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