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鮑自安三次捉奸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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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班頭領命,王倫催動人夫随後。

    且說班頭來到山門,用手敲門,裡邊黃胖問道:“那一個?”班頭道:“建康道王大老爺路過此地,天晚無處歇,要來廟中做公館,叫你們伺候。

    ”黃胖暗道:“該死的孽障,兇神五道正要尋你,被我師父化下,自投而來。

    ”又不好直言相告,回道:“此廟房屋頹壞,不可居住,去别處再換公館吧!”班頭道:“别無落地,惟你廟中寬闊,速速開門,王大老爺後邊即到。

    ”黃胖道:“好厭人!我說沒有房子,還在這裡歪纏。

    ”班頭見不開門,隻得回來。

    王倫也到,人夫已離不遠。

    班頭上前禀道:“小的才到三官廟叫門,和尚隻是不肯開門,回說廟中房屋傾壞,往别處再尋公館。

    小的又道大老爺就到,叫他速速開門。

    他反說小的惹厭,與他歪纏哩!”王倫道:“或者真是房屋壞了。

    怎奈别無可住之處,這便怎處?”賀氏在轎内淡笑一聲道:“好個三品道爺,連一個破廟也不能借,又不是長遠住,不過暫住一宵;且又是晴明天氣,管他漏與不漏,就是不肯借罷了。

    也未見這種和尚,一發可惡,又不頂了你的屋去!”王倫被賀氏幾句言語激得心頭火起,分付人夫直奔三官廟前來,看他敢不容留。

     且說黃胖打發班頭去後,進來對師父說知。

    消安眉頭一皺,想道:“雖已推去,必還要來。

    這些英雄若是看見,那裡還顧得化過未化過!我将他衆人請至旁院兩開淨院中奉茶,使他們不見面,或者可以饒過。

    ”遂道:“諸位檀越俱已布施過此二人,但貧僧心中終有些狐疑。

    如真心施舍貧僧,檀越今日俱莫回去,此廟旁有一小院,是兩開淨室,乃貧僧師徒下榻之所。

    請諸檀越進内,貧僧奉茶一壺,備幾樣粗點心,同談一宵,讓他過去,方才放心!貧僧所化者,是兌他今日之死;後來他處殺斬存留,貧僧莫敢他問。

    不知諸檀越意下何如?”鮑自安道:“既已出口,那有改悔!今若不信,我大家就領厚情。

    ”于是起身,俱到旁院淨室來坐下。

     不多一時,外邊敲門甚急,消安師徒知是王倫等來了。

    随辭了各人,走出小門,回手将門帶上,用鎖鎖上,才到山門。

    問道:“何人敲門?”外邊道:“大老爺駕到,還不速速開門!”消安即刻開了門。

    人夫馬轎,俱各進内。

    三官殿舍本是兩層院落。

    王倫同賀氏進了後殿,人夫俱在山門以外。

    王倫、賀氏拜過三官大帝之後,來至殿上坐下,分付喚本店的住持來。

    消安走進,謹遵法規,雙膝跪下。

    王倫道:“好大膽的和尚!本道到此天晚,差人前來借宿,你怎麼閉門相拒?天下官能管天下民,輕我建康道不能管鎮江之民麼!”消安道:“先前夫差來,僧人不知。

    在後廂回話者,乃僧人一個徒弟。

    殿宇雖然傾壞,豈不可暫住一宵?夫差去後,僧人方知,故前來伺候。

    ”王倫見消安說得在理,先乃是徒弟無知,就氣平了,說道:“你既不知不罪,你下去!”消安又磕了個頭出來,又開鎖,進穿院而來。

     且說任正千等見消安師出去,向鮑自安道:“老爹費了多少心思,欲捉奸淫,今輕輕就布施了和尚,豈不枉費其心乎?”鮑自安道:“諸公不知,消安師徒有萬夫不當之勇,且性如烈火。

    先任大爺不肯應允,他們有怒色,我故随口應允;若不允他,他師徒必然護他,再通知信息與王倫,豈不是勞而無功!”衆人道:“他今出入俱用鎖,我等如何得出去?”鮑自安道:“牆高萬丈,怎能禁你我?三更天氣自有法。

    ”又叫過濮天鵬來附耳:如此如此。

    濮天鵬聽得含笑點頭。

    消安已走進來相陪,命黃胖烹茶,做了點心。

    這且不表。

     王倫一衆人在路上已吃過晚飯,住了公館,不過用點心茶酒。

    點心是有随行廚役做成,預備茶酒,又是他馱于上自帶銅鍋、木炭、風爐,毫不驚動和尚。

    下邊人役,一路疲倦,餓是不餓,都想吃酒解解倦乏。

    就有那個好吃酒的,未曾到那裡,他就先看看糟坊酒店。

    進廟之時,早已望見廟北崗子上兩個酒字燈籠。

    諸事完備,揀契厚的約幾個走去打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