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樊建威冒雪訪良朋 單雄信揮金全義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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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叔寶恐雄信趕來,走了一夜,自覺頭昏,硬着身子又走十餘裡。

    不料腳軟,不能前進,見路旁有一東嶽廟,叔寶奔入廟來,要去拜台上坐坐。

    忽然頭昏,仰後一交,豁喇一聲,倒在地上,肩上雙锏,竟把七八塊磚都打碎了。

    驚得道人慌忙來扶,哪裡扶得他動?隻得報知觀主。

    這觀主姓魏名征,維揚人氏,曾做過吉安知州,因見奸臣當道,挂冠修行,從師徐洪客在此東嶽廟住。

    半月前,徐洪客雲遊别處去了。

     當下魏征聞報,連忙出來,見叔寶倒在地上,面紅眼閉,口不能言,就與叔寶診脈,便道:“你這漢子,隻因失饑傷飽,風寒入骨,故有此症。

    ”叫道人煎金銀花湯一服藥,與叔寶吃了,漸漸能言。

    魏征問道:“你是何處人氏?叫什麼名字?”叔寶将姓名并前事說了一遍。

    魏征道:“兄長,既如此,且在敝觀将養,等好了再回鄉不遲。

    ”便吩咐道人,在西廊下打鋪,扶叔寶去睡了。

    魏征日日按脈用藥與叔寶吃。

     過了幾天,這一日,道人擺正經堂,隻等員外來,就要開經。

    你道這法事是何人做的?原來就是單雄信,因哥哥死了,在此看經。

    霎時雄信到了,在大殿參拜聖像,隻見家丁把道人打嚷,雄信喝問何故,家丁道:“可惡這個道人,昨日吩咐他打掃潔淨,他卻把一個病人,睡在廊下,故此打他。

    ”雄信大怒,叫魏征來問。

    魏征道:“員外有所不知,這個人是山東豪傑,七日前得病在此,貧道怎好趕他?”雄信道:“他是山東人,叫什麼名姓?”魏征道:“他姓秦,名瓊,号叔寶。

    ”雄信聞言大喜,跑到廊下。

    此時叔寶見雄信來,恨不得有個地洞地爬下去。

    雄信趕到跟前,扯住叔寶的手,叫聲:“叔寶哥哥,你端的想殺了單通也!”叔寶回避不得,起來道:“秦瓊有何德能,蒙員外如此見愛?”雄信捧住叔寶的臉,看他形狀,不覺淚下道:“哥哥,你前日見弟,不肯實說,後伯當兄說知,次早趕至下處,不料兄長連夜長行,正欲追兄,忽遭先兄之變,不得趕來。

    誰知兄落難在此,皆單通之罪了!”叔寶道:“豈敢,弟因貧困至此,于心有愧,所以瞞了仁兄。

    ”雄信叫家丁扶秦爺洗澡,換了新衣,吩咐魏征自做道場。

    又叫一乘轎子,擡了叔寶。

    雄信上馬,竟回到二賢莊。

     叔寶欲要叙禮,雄信扯住道:“哥哥貴體不和,何必拘此故套?”即請醫生調治,不消半月,這病就治好了。

    雄信備酒接風,叔寶把前事細說一遍,雄信把親兄被唐公射死告知,叔寶十分歎息,按下不表。

     卻說樊虎到澤州,得了回文,料叔寶亦已回家,故直回濟南府,完了公幹。

    聞叔寶尚未回來,就到了秦家,安慰老太太一番。

    又過了一月,不見叔寶回來,老太太十分疑惑,叫秦安去請樊虎來。

    老太太說道:“小兒一去,将近三月,不見回來,我恐怕他病在潞州。

    今老身寫一封書,欲煩大爺去潞州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