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海因裡希·康德 緻伊曼努爾·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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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都老了,沒多久我們中的一位就會永别人世。

    那麼,我們倆重拾對過去那幾年的紀念,也很合理。

    不過前提是,将來,我們偶爾(盡管會很少發生,但隻要不是過了幾年甚至五年多就好)告訴彼此我們過得怎樣,我們該怎麼做(quomodovalemus)。

     自從我擺脫學校的枷鎖,八年來,作為農區的業餘老師,我仍然生活在我阿爾特阿登的牧師宅院裡,我用我的農田簡單而又滿足地來養活我和我正直的家庭: 農夫是天生的、對哲學規則一竅不通但樸實無華的哲人(RusticusabnormissapienscrassaqueMinerva)。

    [6] 我與我賢良可敬的妻子幸福熱誠地相處,而且我很高興,我的四個受到良好教育的、聽話順從的孩子滿足了我那幾乎可以确定的期望,即他們将來會成為勇敢正直的人。

    我對于在确實十分艱辛的工作之餘還要獨自擔任他們的老師并無不滿,對在這個荒僻之地的我和我的妻子而言,對我們可愛的孩子的這種教育工作彌補了社會交往的缺失。

    這就是目前我始終結構單一的生活的速寫。

     好吧,最親愛的哥哥!就算如你一直所願的那般簡潔(作為學者和作家不觸犯公共利益[neinpublicaCommodapecces]),還是請讓我知曉你迄今為止的健康狀況,以及它現在如何,作為學者你對這個世界和後世的啟蒙有何打算。

    還有,告訴我,我仍在世的親愛的姐妹們與她們的家人過得好嗎,我已故的、可敬的、如父親般的裡希特叔叔唯一的兒子過得好嗎。

    我很樂于為你的信支付郵資,而且它可以隻需要一張八開紙就行。

    瓦特索還在柯尼斯堡,他肯定已經拜訪過你了。

    沒有錯的話,他不久後會再次回庫爾蘭。

    這位可以給我捎來一封你的信,一封我這般滿懷渴望希望着的信。

     伊曼努爾·康德 戈特利布·多布勒(GottliebDoebler)繪 那位将這封信交給你的名叫拉波斯基的年輕人,是拉德茨維拉地區一個小城市比爾森的一位可敬的、正直的波蘭改革主義傳教士的兒子,他作為獎學金獲得者去奧德河畔的法蘭克福求學。

    哦!現在已經足夠了!(Ohe!Jamsatisest!)願上帝仍然長久地保佑你,也願他不久後從你手中給我帶來令人愉悅的消息,即你生活得很健康、很滿意。

    我懷着最誠實的心、絕無敷衍之意地以此落款:你的真誠地愛着你的 弟弟 約翰·海因裡希·康德 我親愛的妻子如姐妹般地擁抱你,并且對你幾年前派到她這兒來的保姆再次衷心緻謝。

    現在輪到我親愛的孩子們了,他們無論如何想要在這封信中依次出現。

     (年紀最大的女兒執筆:) 是的,尊敬的伯父先生,是的,親愛的姑母們[7],無論如何我們想要你們知道我們的存在,喜歡我們并且不要忘記我們。

    我們,親筆簽名的我們所有人,将會衷心地愛着你們,尊敬你們。

     阿瑪莉·康德 米娜·康德 弗裡德裡希·威廉·康德 亨裡埃特·康德 *** [1]伊曼努爾·康德(1724&mdash1804),德國哲學家,家境貧寒,終身未婚,從未離開過出生地柯尼斯堡。

     [2]無憂宮是普魯士國王弗裡德裡希二世于1745~1747年親自參與設計的大型避暑宮殿,位于德國波茨坦。

     [3]羅馬共和國時期的一種政治職務,由平民會議選取産生,職責是保護人民反對行政長官發布的命令。

     [4]約翰·海因裡希·康德(JohannHeinrichKant,1735&mdash1800),伊曼努爾·康德的弟弟,自1781年起在庫爾蘭(Kurland,今拉脫維亞共和國西部地區)的阿爾特阿登(Altrahden)擔任牧師。

     [5]引文出自康德1796年12月17日寫給弟弟約翰的一封信,參見《康德全集》第12卷,柏林/萊比錫1922年版,140頁。

     [6]古羅馬詩人賀拉斯的拉丁文諺語。

     [7]應該是指康德兄弟的兩位生活在柯尼斯堡的姐妹。

    &mdash&mdash作者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