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卸裝的彭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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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們這飛船上就有錄制設備。

    我們可以就在這兒錄制,然後先放一遍,把該剪掉的統統剪掉。

    怎麼樣?” “好……好吧!稿子準備好了吧,比爾?” “是!” “拿給我先看一下:“ “這又何必呢,時間還早呢。

    ” “稿子在你手上嗎?” “在倒是在。

    ” “那就拿給我看。

    ” 比爾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錄制前一小時給你也不遲。

    這種演說要叫人覺得是即興發表的才更好。

    ” “要讓人覺得是即興發表的,就得事先精心準備,比爾。

    我幹這一行,比你懂得多。

    ” “你昨天在飛船發射場上的表演,不是也沒經過準備和彩排嗎?表演得不錯嘛!如法炮制不就行了?!” 比爾是在拖時間。

    可我身上的彭福特性格卻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别人見我可能發作起來,就勸說道:“算啦,比爾,把講話稿給他吧!” 比爾哼了一聲,把講稿朝我一扔…… 飛船正處于自由下落之際。

    稿紙便在空中悠悠飄蕩起來。

    艙内的氣流把稿紙吹散了。

    彭尼趕忙一一把稿紙收拾整理好,然後遞給了我。

    我用彭福特的口氣說了聲“謝謝”,便一聲不吭地看了起來。

     我匆匆掃視了一邊,然後擡起頭。

     “覺得怎麼樣?”羅傑問道。

     “大約有五分鐘是談加入‘卡’族的事,其他全是為擴張主義黨的政策進行辯護。

    這跟以前那些演說沒多大區别。

    ” “對!關于加入‘卡’族的事不過是個引子。

    演說的目的在于引出後面那一部分。

    你一定知道,我們是在準備,在不久的将來發動一次信任投票。

    ” “這我知道。

    你們是要抓住這機會來造聲勢。

    這我不表示意見。

    不過……” “不過什麼……?你究竟擔心什麼?……” “嗯,是性格表現。

    我覺得有幾個地方的措詞得改一下。

    這不符合他平時演說表達的方式……” 比爾聽了勃然大怒。

    “你隻要把講稿念好就行了!至于措詞,那是我們的事!” “你不懂,比爾。

    我的任務是演好我的角色。

    如果硬要我的角色說一些他平時不可能說的話,那我是沒法把角色演好的。

    那會顯得不真實,就像一隻山羊突然說出希臘語一樣……” “你聽着,斯邁思,你不是雇來批評演說稿的。

    你是雇來……” “别提啦,比爾!”塔克打斷了他的話。

     “也别老是什麼斯邁思……雇來什麼的!羅傑,你看怎樣?” “照我看,首領,你唯一不同意的隻是一些措詞,對嗎?” “可以這麼說。

    再有,我想建議删掉對現政府首腦誇羅格的人身攻擊,也用不着影射他受人經濟資助。

    我覺得彭福特是不會說這類話的。

    ” 羅傑目光閃爍,頗有點詭橘神态。

    “這一點是我加進去的,不過你的話也許是對的。

    他一向寬宏大度。

    ”他停頓了一下,思考半晌。

     “你認為有必要改動,就改吧。

    等錄制以後再放出來看看,怎樣?”他表情嚴峻地笑了笑。

     “就這麼辦吧,比爾。

    ” 比爾突然走出了房間。

    羅傑歎了口氣。

     “除了彭福特之外,比爾不喜歡别人指揮他。

    但是他的确是個很有才幹的人。

    哦,不提了。

    首領,你看什麼時候開始錄制?我們的臨時頻率是160号。

    ” “現在難說。

    總之到時候會準備好的。

    ” 彭尼跟着我走回辦公室。

    她關上門以後,我說:“這一小時左右我沒事要麻煩你,彭尼。

    請向博士要幾粒藥丸給我,可能用得着。

    ” “好的,先生。

    ”她邁着輕盈的步子朝門口走去。

    “首領。

    ” “什麼事,彭尼。

    ” “我隻是想告訴你,比爾說些什麼,你不必相信他!比爾确實常拟些草稿,羅傑也幹,就連我有時也拟些草稿給彭福特。

    他也采用其中他中意的内容,但演說起來,說的全是他自己的話。

    ” “我相信你的話。

    ” “你盡力而為吧!” 我确實盡了最大努力。

    起初,我隻是改換一些同義詞,用富有生氣的德語代替那些诘屈聱牙的拉丁詞。

    可是到後來,越說越激動,幹脆把講稿撕掉,盡情照我對彭福特所有演說的理解,發揮起來。

     我隻以彭尼一個人作為我的聽衆,并得到塔克的保證:無論是誰,都不得偷聽和打擾。

     彭尼聽了不到三分鐘,就感動得滿臉通紅,淌下眼淚。

    演說持續了28分鐘,正好剩下時間做預告節目之用。

    結束時,彭尼熱淚漣漣,竟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并未離開彭福特本人宣布的崇高理論原則,大加發揮,隻是按其本來面目傳達了他平時堅持的理論精髓罷了,而且其中大部分措詞都摘自他以往的演說。

     說來也怪,我自己對于那些我移植過來從自己口中說的話,竟也深信不疑,幾乎感染上一種狂熱。

    不管怎麼說,我的确是發表了一次貨真價實的演說! 然後,我們全體一道聽了錄音,從頭至尾看了我的立體錄像。

    播完之後,我問羅傑,“你以為怎樣?要不要剪掉點兒什麼?” 他從嘴裡拿掉雪前,“不。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意見,首領,我看應該就這樣廣播出去!” 比爾又像上次那樣走了出去,但是别人卻激動地走上前來。

     “彭福特先生,講得太好了!” 彭尼簡直就說不出話來。

     結束以後,我就上床睡覺。

    每次大獲成功,我總是疲憊不堪。

    這一覺睡得超過了八個小時。

     在開始以一個引力加速飛行時,羅傑·克裡夫敦。

    走了進來,臉上帶着難以形容的不安神情,既得意,又憂慮,還仿佛有點兒惶惶然。

     “什麼事,羅傑?” “首領!他們偷跑了!誇羅格政府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