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忌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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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的像矛尖一樣的幼芽冒出土的時候,博克斯戴爾完全相信了;它雖然還沒有長到一寸高,可是忌妒者用望遠鏡連最後一點懷疑也消除了。

     高乃裡于斯有兩個球根,第二個球根交給了愛情,交給了蘿莎來照料。

     我們可以想象得到,這兩個年輕人的愛情也沒有逃過博克斯戴爾的那雙眼睛。

     因此,第二個球根一定得想辦法從蘿莎的照料和高乃裡于斯的愛情中奪走。

    隻不過,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蘿莎守着她的郁金香,就像母親守着自己的孩子;還不止如此,簡直像鴿子孵蛋。

     蘿莎白天從來不離開她的屋子,說也奇怪,後來她連晚上也不離開了。

     一連七天,博克斯戴爾徒然地偵察蘿莎;她一直不離開她的屋子。

     這就是發生不和睦的那七天,這七天同時奪走了蘿莎的和郁金香的消息,使得高乃裡于斯變得多麼不幸啊。

     蘿莎跟高乃裡于斯賭氣會永遠賭下去嗎?這麼一來,偷郁金香可比依薩克先生最初料想的要困難得多了。

     我們說偷,是因為依薩克自然而然地決定了這個偷竊郁金香的計劃。

    它是在嚴守秘密的情況下培植的;這一對年輕人瞞着所有的人,不讓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别人會相信像他這樣一個著名的郁金香培植者的話,而不會相信一個對園藝學完全無知的姑娘的話,更不會相信一個犯了叛國罪而被判處徒刑的人,一個受人看管、監視和偵察的犯人的話,即使這個犯人在土牢裡提出異議也不會有用處;再說,他那時候成了郁金香的占有者,就像動産和其他可移動的東西一樣,占有就證明了所有權。

    他一定可以得到獎金,他一定可以代替高乃裡于斯享受這個榮譽;郁金香也不會叫TulipanigraBarloensis。

    而會叫TulipenigraBoxtellensis或者Boxtellea[4]。

     依薩克先生在這兩個給黑郁金香起的名字中,還沒有決定用哪一個;不過,兩個名字的意思都是一樣,所以這不是重要問題。

     重要的問題是把郁金香偷到手。

     但是博克斯戴爾要偷郁金香,非得蘿莎離開她的屋子不可。

     所以,雅各蔔或者依薩克,随你稱呼吧,在看到通常在晚上出現的約會又恢複了,真是萬分高興。

     他先利用蘿莎不在的時候,研究她的房門。

     門用一把鎖鎖得很嚴,鑰匙得轉上兩轉才能打開,隻有蘿莎一個人有鑰匙。

     博克斯戴爾最初想把蘿莎的鑰匙偷來;不過,要翻一個姑娘的口袋非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蘿莎如果發覺鑰匙遺失了,會讓人換一把鎖,等新鎖換好了以後才離開她的屋子。

    那樣一來,博克斯戴爾等于白白地犯一次罪。

     最好還是另外想個辦法。

     博克斯戴爾把可能尋到的鑰匙都尋來,乘蘿莎和高乃裡于斯兩人在窗洞口度過他們的幸福的一個鐘頭時,他就把所有的鑰匙一把一把地試。

     有兩把鑰匙插得進鎖,其中一把能轉動一轉,但是第二轉就轉不動了。

     所以,這把鑰匙隻需稍微修改一下。

     博克斯戴爾在上面薄薄地塗了一層蠟,又試了試。

     鑰匙在第二圈上碰到的障礙,在蠟上留下了痕迹。

     博克斯戴爾隻消照着這個痕迹,用一把薄得像刀口一樣的锉刀锉一锉就行了。

     花了兩天力氣,博克斯戴爾的鑰匙完全合用了。

     蘿莎的房門,沒發出一點響聲,毫不費力地就打開了,博克斯戴爾走進年輕姑娘的卧房,單獨地跟郁金香在一起。

     博克斯戴爾第一次罪行,是翻過牆去掘郁金香;第二次是從開着的窗戶爬進高乃裡于斯的幹燥室;第三次就是利用一把私配的鑰匙進入蘿莎的屋子。

     我們看出來,忌妒使得博克斯戴爾在犯罪的道路上加速了步伐。

     博克斯戴爾就這樣單獨地跟郁金香在一起。

     一個普通的小偷,會把陶瓷盆往胳膊底下一夾帶走。

     但是博克斯戴爾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