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孝廉讓産立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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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言相勸,料未必聽從,枉費了唇舌,到挑撥他兄弟不和。

    倘或做兄弟的肯讓哥哥,十分之美,你我又嘔這閑氣則甚!,若做兄弟的心上不甘,必然争論。

    等他争論時節,我們替他做個主張,卻不是好!”正是: 事非幹已休多管,話不投機莫強言。

     原來許晏、許普,自從蒙哥哥教誨,知書達禮,全以孝弟為重,見哥哥如此分析,以為理之當然,絕無幾微不平的意思。

    許武分撥已定,衆人皆散。

    許武居中住了正房,其左右小房,許晏、許普各住一邊。

    每日率領家奴下田耕種,暇則讀書,時時将疑義叩問哥哥,以此為常。

    妯娌之間,也與他兄弟三人一般和順。

    從此裡中父老,人人薄許武之所為,都可憐他兩個兄弟,私下議論道路:“許武是個假孝廉,許晏、許普才是個真孝廉。

    他思念父母面上,一體同氣,聽其教誨,唯唯諾諾,并不違拗,豈不是孝?他又重義輕财,任分多少,全不争論,豈不是廉?”起初裡中傳個好名,叫做“孝弟許武”,如今抹落了武字,改做“孝弟許家”,把許晏、許普弄出一個大名來。

    那漢朝清議極重,又傳出幾句口号,道是: 假孝廉,做官員;真孝廉,出口錢。

    假孝廉,據高軒;真孝廉,守茅檐。

    假孝,富田園;真孝廉,執鋤鐮。

    真為玉,假為瓦,瓦登廈,玉抛野。

    不宜真,隻宜假。

     那時明帝即,下诏求賢,令有司訪問笃行有學之士,登門禮聘,傳驿至京。

    诏書到會稽郡,郡守分谕各縣。

    縣令平昔已知許晏、許普讓産不争之事,又值父老公舉他真孝真廉,行過其兄,把二人申報本郡。

    郡守和州牧皆素聞其名,一同舉薦。

    縣令親到其門,下車投谒,手奉玄束帛,備陳天子求賢之意。

    許晏、許普謙讓不已。

    許武道:“幼學壯行,君子本分之事,吾弟不可固辭。

    ” 二人隻得應诏,别了哥嫂,乘傳到于長安,朝見天子。

    拜舞已畢,天子金口玉言,問道:“卿是許武之弟乎?”晏、普叩頭應诏。

    天子又道:“聞卿家有孝弟之名。

    卿之廉讓,有過于兄,朕心嘉悅。

    ”晏、普叩頭道:“聖運龍興,辟門訪落,此乃帝王盛典。

    郡縣不以臣晏臣普為不肖,有溷聖聰。

    臣幼失怙恃,承兄武教訓,兢兢自守,耕耘誦讀之外,别無他長。

    弟等何能及兄武之萬一。

    ”天子聞對,嘉其謙德,即日俱拜為内史。

    不五年間,皆至九卿之位。

    居官雖不如乃兄赫赫之名,然滿朝稱為廉讓。

    忽一日,許武緻家書于二弟。

    二弟拆開看之,書曰: 匹夫而膺辟召,仕宦而至九卿,此亦人生之極榮也。

    二疏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 既無出類拔萃之才,宜急流勇退,以避賢路。

    晏、普得書,即日同上疏辭官。

    天子不許。

    疏三上,天子問宰相未均道:“許晏、許普壯入仕,備位九卿。

    朕待之不薄,而屢屢求退,何也?”未均奏道:“晏、普兄弟二人,天性孝友。

    今許武久居林下,而晏、普并駕天衢,其心或有未安。

    ”天子道:“朕并召許武,使兄弟三人同朝輔政何如?”未均道:“臣察晏、普之意,出于至誠。

    陛下不若姑從所請,以遂其高。

    異日更下诏徵之。

    或仿先朝故事,就近與一大郡,以展其未盡之才,因使便道歸省,則陛下好賢之誠,與晏、普友愛之義,兩得之矣。

    ”天子準奏,即拜許宴為丹陽郡太守,許普為吳郡太守,各賜黃金二十斤,寬假三月,以盡兄弟之情。

    許晏、許普謝恩辭朝,公卿俱出郭到十裡長亭,相餞而别。

    晏、普二人,星夜回到陽羨,拜見了哥哥,将朝廷所賜黃金,盡數獻出。

    許武道:“這是聖上恩賜,吾何敢當!”教二弟各自收去。

    次日,許武備下三牲祭禮,率領二弟到父母墳茔,拜奠了畢,随即設宴遍召裡中父老。

    許氏三兄弟,都做了大官,雖然他不以富貴驕人,自然聲勢赫奕。

    聞他呼喚,不敢不來,浖獴加個請字?那時衆父老來得愈加整齊。

    許武手捧酒卮,親自勸酒。

    衆人都道:“長文公與二哥三哥接風之酒,老漢輩安敢僭先!”比時風俗淳厚,鄉黨序齒,許武出仕己久,還叫一句“長文公”。

    那兩個兄弟,又下一輩了,雖是九卿之貴,鄉尊故舊,依舊稱“哥”。

    許武道:“下官此席,專屈諸鄉親下降,有句肺腑言奉告。

    必須滿飲三杯,方敢奉聞。

    ”衆人被勸,隻得吃了。

    許武教兩個兄弟次第把盞,各敬一杯。

    衆人飲罷,齊聲道:“老漢輩承賢昆玉厚愛,借花獻佛,也要奉敬。

    ”許武等三人,亦各飲訖。

    衆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