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禍起蕭牆慈安逝世 釁生海國越南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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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

    七格格這一驚,非同小可,趕叫内監在上書房請光緒帝過來。

    這時光緒帝年已十二,雖非慈安親生,然平日受慈安飲食教誨,恩德非淺,今日瞧見慈安這種光景,不由得跌腳搓手,大放悲聲,一面給信慈禧,一面傳喚恭王、醇王、禮王。

    不一會慈禧趕到,恭王、醇王、禮王也就先後進宮,趕召禦醫診視,已是脈息全無。

    恭王便向慈禧開口說:“早晨在養心殿會議,東太後談笑如常,僅僅隔了三四個鐘頭,如何便出此猝變,莫非吃下什麼毒物,霎時發作起來?臣瞧這事,是要嚴行根究的。

     ”慈禧冷冷笑着說:“你這種猜疑,未嘗無理,但是東太後是在我那邊玩賞牡丹,所吃的東西,無非是泛常茶點,其時昌壽公主也跟過來。

    ”慈禧即用手指着她說:“你可講給你父親聽聽,那些茶點,不是搬送出來給大家吃的嗎?你也吃的,我也吃的,如何你我吃了,沒有毒藥,偏偏東太後就吃到毒藥,豈不是個蹊跷嗎?趁着禦醫在此,叫他仔細瞧瞧,看是中毒不中毒。

    ”那禦醫王一符連忙接口說:“不是。

    如果吃下毒物,應該七孔流血,臉色泛青。

    現在東太後血色溫潤,雙目微閉,這叫做無疾而終,仙佛怛化,似睡非睡,怕的道行高了,還有玉箸下垂呢。

    ”恭王聽了楞着雙眼說:“你瞧誰垂過玉箸的?” 王一符垂着頭,不再開口。

    轉是七格格插言說:“太後成仙成佛,亦意中事,但是事已如此,應該給信太後那邊家屬。

    ”慈禧連連搖頭說:“這倒不必,你不是東太後的侄女嗎,東太後飲食起居,你是刻刻注意的,憑你做個喪主,還有甚話說。

    倒是把軍機一班大臣,要召他們進來。

    因為什麼?早間在養心殿會議,大家都瞧見東太後的禦容,此時,東太後忽然歸天,各人心眼裡,不無有點疑惑,假如人人盡像恭親王,盡疑猜吃着毒物猝變,這種謀害國母的罪名,誰人當受得住!”這句話出來,沒人再敢駁诘,一會工夫,由兩個内監引進大學士李鴻藻、翁同和、左宗棠,尚書王文韶。

    四人入内,惟有痛哭流涕。

     照例帝後有疾,必先傳禦醫,所開醫方藥劑,必由軍機大臣檢視。

    此次慈安突然猝變,死後傳醫不及開方,諸軍機又何從檢視?至親莫過恭王,恭王明知慈安一條性命,十拿九穩斷送在慈禧手裡,但是事無确證,适才诘問了兩句,到碰着軟裡犯硬,硬裡帶軟,兩個大大釘子;醇王因為兒子過繼,慈安死了,方要慈禧格外照應,那更沒有話講;至于禮王,且無講話的地步;那七格格昌壽公主,隻有哀痛傷心,放聲大哭而已。

      同是一樣的國母,一樣的垂簾訓政,性情仁厚的,便吃了奸刁巨滑的大虧。

    當初鹹豐帝明見萬裡,早料到慈禧必有這出把戲,所以臨終給慈安的手谕,叫她依照辦理,無如慈安是仁而不斷,反弄成恩将仇報,論起來也是清朝的大大劫數。

    在下編這小說,開宗明義,便講到内魔外魔,内魔的兇焰,不膨脹得高,外魔的邪氣,無從侵入。

    假如慈安能手除慈禧,引着恭親王同心輔政,再有曾胡左李悃款效忠,發撚既平,回疆無事,一輪旭日,捧出五雲,那愛新覺羅的江山,怕不千秋萬歲嗎?無如天生慈禧,是叫她牝雞司晨,摧殘胡運。

    外魔是斷而複續,内魔是一線到底,孽因越造越深,孽果越結越大。

    慈安未死,慈禧遇事還有些顧忌,什麼勵精圖治,選才任能,不過拿出點有起有落的手段,叫慈安佩服她的才情,叫滿漢大臣受她的籠罩。

    現在根深蒂固,為所欲為,一心一意扳掉慈安,然後金輪則天,方獨一無二據了個正中主位。

    在下談到這裡,諸位應該曉得光緒帝将來歸政,也不過是個真戲假串,不待南海風潮,已有取而代之之勢。

    外魔做内魔的引線,内魔是外魔的用神,不鬧到國破家亡,政體變更,這魔力不得個結局。

    閑文少叙。

    這裡慈安暴崩,由慈禧召進軍機,彼此相顧錯愕,涕淚淪漣,一面籌辦殡殓事宜,一面下道哀诏,糊裡糊塗,不明不白,這一種驚天動地的奇文,鴉飛鵲亂的慘劇,便輕輕過去。

    那七格格是哀忿不過,就此回家。

     慈禧同着李蓮英是拔去多年的眼釘,從此一手遮天,毫無顧忌,這一部小說的主人翁,方算得正面垂簾,完全訓政,不在話下。

     單講左宗棠奉着朝命?調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一出都門,便往會直隸總督李鴻章。

    彼此談些朝政,提到慈安暴崩,李鴻章笑說:“這回戲劇,早料到必然演唱。

    在那外患未平的時會,慈禧是騰不下手來,今日是中原肅定,我們算替她做一輩走狗,打下江山讓她為所欲為,獨當一面。

    記得那年在黃天蕩過江,曾老九也坐在船上,我不是同你戲言,說着一塊燒餅,我們可大家分裂……。

    那時果能實行,擁戴我們敝老師做個主腦,怕清朝江山,不移歸漢族嗎?如今是失機可惜,我們惟有将順牝朝,獻媚女瞧,睜着眼睛,主那金輪則天摧殘皇室。

    罷了!”宗棠也就笑着說:“我們的事情是做輸了,但我倆個身子,已經賣給愛新覺羅,現在又把南北兩洋的重任,交給你我擔負,我想西歐東亞,那些強國,虎視眈眈,到不可不籌劃點防備。

    ”鴻章說:“這防備呀,是應該從海軍入手,你想道鹹時代,上海之戰,廣州之戰,天津大沽之戰,外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