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老佛爺溜出厚載門 小朝廷寄頓西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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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報國。

    這時一班牛鬼蛇神的師兄師弟,還帶領些拳童,亂亂轟轟的圍繞着端邸莊邸,需索銀錢。

    端王、莊王,隻是打躬作揖,沒有法想。

    師兄師弟們,耍着鋼刀,領着拳童,一路呼哨出城,說:“我們且殺洋鬼子去。

    ”恰恰碰着張德誠、韓以禮兩個大師兄,彼此商定主意,一路厮鬧到山西。

    原來李來中、張鸾由前敵打敗,早同兩個活舅子張彪張豹,一起趕往山西,去找毓賢。

    打從太行山腳下經過,有一處山勢險惡,樹木叢雜,仿佛像個獅形,趕到山下一望,裡面是黑魆魆,不知怎樣的深淺。

    正在躊躇,卻好樹林子裡有兩個樵夫,持斧砍柴。

    李來中忙招呼張彪捉他倆過來,問了一問,才知道這山叫做黑風山。

    來牛猛然的觸起機來,暗想:“我當初到川,尋訪師父石達開,第一個偈語,說着紅燈照,如今我的渾家,就叫紅燈照,那是應驗的了;第二個偈語,講什麼黑風山下有一洞;能容十萬八千衆,正不知黑風山在什麼地方,如今天假之緣,竟會趕到這裡,竟會找到個黑風山,我們是不必走了,就在這山裡屯聚人馬,靜候時機。

    ”當下招呼一班拳徒,就此駐紮。

    不上幾日,張德誠韓以禮又帶領人衆,遠遠的從山外經過,被張豹瞧見,趕着飛馬過去,把兩個大師兄招呼過來,兩起拳民,聚在一起。

    諸位,這座黑風山雖系險惡,究竟有來路,并無出路,照孫吳的兵法講來,叫做死地,又叫做絕地。

    後來和議已成,到處搜尋拳匪,早被馮國璋、段祺瑞得了消息,出其不意,掩其無備,用開花大炮轟山,把這李來中、張鸾、張彪、張豹、張德誠、韓以禮,總算是一鼓聚殲。

    太平天國的種子,義和團的餘部,這才鏟絕根株,做書的不再費第二起筆墨,就此交代,了結一重公案。

      單講八國聯軍,由瓦德西總帥指揮,節節進攻,勢如破竹,看看包圍京城,沒有一兵一卒抵擋。

    這是什麼緣故?須知當日大局,是個北戰南和,北邊全靠着一班拳民及四路的兵隊,此時已打得落花流水;南邊雖奉到朝廷勤王入衛的急電,隻有江蘇巡撫鹿傳齡,帶領着二千綠營兵隊進京,尚在中途逗留,其餘如兩湖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山東巡撫袁世凱,早瞧準了北京必緻破亡,義和團必靠不住,于是往來電商,各保疆土,隻是一兵不發,以待和議之成。

    袁世凱尤利害不過,當下懸出賞格,如有人捉住拳民一名,賞錢二百串,所以直省拳民,預備南下,統通被袁世凱派兵,在黃河口截住。

    比如京師首善之區,此時倒視同化外,便宜了八國聯軍,前無阻擋,後無襲擊,輕輕地得了一座北京。

    但是日本人再刁尖不過,再促狹不過,他一起兵隊,不忙别處,首先占據頤和園。

    諸位想想,這頤和園是個什麼地方,天下的精華,聚積在京師,而京師的精華,又聚積在頤和園,什麼奇珍異寶,黃金白銀,洋钿鈔票,不可計數。

    日軍這一抄擄,可憐将慈禧一輩子經營,總弄得一掃精光,帶上李蓮英也有若幹積蓄,總被東方小鬼搜括無遣。

    據說盡其所有,分着三等,上等的提歸國有,中的等由軍官受用,下等的分給兵士。

    不講别的,單是那馬蹄金,大大小小的裝載着三十三船,這一次聯軍入京,算是日本人發了一筆大大财香,後由各國交涉,僅僅拿出一百萬銀子,大家攤派,此是後話。

      當下瓦德西帶領大隊入京,駐紮大内,他的辦事處,卻在鸾儀殿,先行延見在京的王公大臣。

    那禮王、端王、莊王、慶王、懷塔布,早已趕着出京,借保護兩宮為名,什麼虎神營,也跟着去了;文年、啟秀、那桐,是躲避不面;徐桐是仰藥而死,崇绮是懸梁自盡而死,兩位系大阿哥師傅,雖說是腦筋太舊,倒還明白那以身殉國之義,在一般滿漢大臣中,要算是鐵中铮铮,庸中佼佼的了。

    惟有榮祿,這時方寸不亂,以一人周旋聯軍之間,對于瓦德西尤為聯絡感情,處處以邦交為前提,以議和為目标。

    這時瓦德西倒發生出兩種趣史,第一件是要收羅人才。

    他想在中國行個考試典禮,當由一班無聊的京官,紛紛建議,有的請他開科取士,有的請他廷試點元。

    諸位,不記得天王洪秀全攻破南京,便依丞相林鳳祥、何震川的計劃,先行開科取士,廷試點元嗎?大凡人生得志,無不是為所欲為。

     在洪秀全的心裡,以為不開科取土,不成個新造的國都;在瓦德西的主張,以為不考試論才,不足顯外國的威風,跌中國的架子。

    照這樣看來,那一班文人墨客,稍有天良的,是不來投名報考了,無如在京的翰林舉貢,一時窮得要死,好在瓦德西并非開科取士。

    他同一位部曹丁衡甫商量,用金台書院,采取課士名目,分超等特等壹等,拿出五萬洋錢,交姓丁的辦理,姓丁的倒賺了三萬。

     到了考試這日,瓦德西升堂,點名散卷。

    好熱鬧啊!考先兒人山人海,擁擠不開。

    記得文題是以不教民戰,是為棄之。

      詩題是飛旆入秦中。

    諸位考先兒,隻知銀子是白的,眼珠是黑的,不顧跌辱國體,喪心病狂,一個個字斟句酌,工楷謄清交卷,由丁衡甫評定甲乙,分别等次,送交瓦德西。

    這瓦德西如何懂得中國八股文、試帖詩?不過拿着書呆子開味罷了。

     第二件是結識一個姘婦。

    說來奇怪,在前中國出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