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頑雨癡雲深宮敗露 靈丹妙藥毒水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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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得活的。

    道士有靈丹妙藥,百出其奇。

     有種丸藥,吃了能迷失心志,有種能縮短身材,有種能叫閹官變做好人,有種能叫壯夫化為天閹。

    最厲害的,能叫人無疾而終,一點痛苦沒有。

    ”慈禧笑說:“從你進宮以來,也不曾聽說有甚師父,如何這會冒出一僧一道,豈不是信口胡謅嗎?” 蓮英忙着急說:“孩兒講诳,就叫那天雷劈腦!不瞞娘說,這兩個師父,是新近結拜的。

    孩兒為着娘的悶氣多派心腹四處物色那奇才異能,兩個月頭裡,有人介紹這喇嘛道士,先後約定個所在,我就溜去,分别同他倆會了。

    因他倆總有點奇異,我所以多多送他倆金銀,拜他倆為師。

    那道士姓周,名鶴年,就住在西山白雲觀,那嘛喇名叫道行,原住在熱河雍和宮。

    現在卻寄居城東大佛寺。

    我想道行的神咒,是不肯輕易傳授的,引他進宮,不無惹人注目,獨有周鶴年的丹丸藥水,可以索取些前來試驗,娘的意思以為如何?”慈禧點着頭說:“你明日就去,務必盡其所有,各色均勻些過來,以備應用。

    ”不消說得,次早李蓮英即往會周道士,大瓶小瓶,攜帶着許多回來,一種種的上面都有标名,并如何試驗方法,通同交代清楚。

    慈禧得了這許多秘密的玩意兒,先試驗那閹官變做好人,這一種作用,同上回丁寶桢誤吞的那幾粒丸藥,卻差仿不多;其次便要試驗那縮短身材的藥水,當下心中一想:“且把劉承恩那個忘八雜種喚來,做個試驗品。

    ”諸位,這劉太監,不是慈禧從前的紅人嗎?無如有了崔長禮,姓劉的已是下台,有了安得海,姓崔的已漸慚冷落,有了李英蓮,那安得海且夠不着這個天字一号的分兒。

    長江後浪催前浪,世界新人壓舊人,但就失時倒運的兩個崔、劉太監比較,姓崔的還服務小心,慈禧還不曾膩煩,獨有劉承恩恃着往日的舊歡,以為老佛爺總不能忘卻前情,人前背後的,不無信口地胡訾。

    慈禧最犯忌的是搗她穴眼,今日得了這種藥品,忙喊他過來說:“孩子,娘今日給你點甜頭。

      ”忙取過一隻玻璃杯子,和些藥水,遞給承恩說:“你且吃了,再舒服不過再樂意不過。

    ”承恩不敢違拗,雙手端起杯子,不管酸甜苦辣一飲而盡,慈禧笑哈哈的說,叫過兩名宮監,把承恩扶到一間屋内,躺在一個炕上,用一條海虎絨毯子将他周身蓋好,将門插起。

    一會工夫,卻好慧妃過來,賜坐未定,慈禧笑說:“咱們今日有種新鮮戲法,做出來倒很有意味的,不知應手是不應手,稱可同兩個孩子們,到那間屋子裡瞧瞧。

    ”慧妃不知就裡,由兩個太監領去,還有宮女們瞧熱鬧的,一起跟随過去,将門一推,隻見一張炕床上,蓋一條海虎絨。

    慧妃忙說:“那戲法一定在毯子底下。

    ”兩個太監上前,把毯子一掀,好生奇怪,那五尺多長的劉承恩,竟變做一尺八寸的小娃子,身段不動,氣息全無。

    大家不免大驚小怪的起來,這時老佛爺也就到了,忙笑了一笑說:“咱們這種玩意兒,奇是不奇,怪是不怪?”慧妃欲待诘問,慈禧忙把臉色一沉說:“你們有朝觸了我的惱怒,瞧這姓劉的,就是大家榜樣!”這句話一說,哪個還敢開口?諸位,藥品是一種種的試驗,如今慈禧又想起翁同和那個厭物,忙取出一瓶藥水,招呼崔長禮過來,同他咬個耳朵,叫他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崔長禮似有難色,慈禧登時把眉頭一鄒說:“這種不傷性命的玩意兒,你都不肯做,叫你拿刀殺人,又待怎麼!”長禮見佛爺動怒,忙說:“我去。

     ”于是帶個小瓶藥水,竟跑到上書房來,找着個幼小的宮監,同他附耳,不知叽叽咕咕講些什麼,随在腰裡掏出一大錠銀子,給他買果子吃。

    小監兒見錢眼開,卻值光緒帝在上書房讀書,翁師傅按課講授,在那送茶的當兒,小監做些手腳,茶裡和點藥水,不知不覺,翁師傅呷了兩口。

    光緒帝也就呷了兩口。

    諸位,君臣兩個呷了這兩口茶不打緊,一位是狀元宰相,終抱伯道之悲,一位是一朝天子,竟少生人之樂,不曾下着蠶室,居然同受腐刑。

    外人不知道的,都疑猜君臣兩個,生成天閹,不會生男育女,哪知其中還有這種大大情節。

    當下有人問我,這光緒帝是慈禧的愛繼,不能因愛成仇,反下了這種毒手。

    要曉得慈禧過繼這光緒帝,不過用他做個幌子,偏偏光緒帝又與慈禧不投,又同慈安聯合一氣,慈禧因忌慈安,所以連光緒帝一并葬送。

    在慈禧的心裡,還以為不傷害他的性命,留他這金玉之軀,做個皇帝的代表,已是從寬待遇。

    那唐朝的金輪則天,曾把李姓子孫,誅戮殆盡,不下一種辣手,不能稱做牝雞司晨。

     比如同治帝還是慈禧的親生,到得梅毒發生,尚且希冀他早死,何況抱來的兒子,有什麼天性相關?能于死得一個,又抱一個,讓這老婆子穩坐江山,大權在握,這才是她真正心理。

     這時内魔的勢力,已經膨脹到二十四分,然而不扳掉慈安,那是斷斷不肯歇手。

    記得這年是光緒六年,有個東陵祭祀。

    什麼叫做東陵?便是鹹豐帝的陵寝罷了。

    偏偏慈安同恭王研究這祭祀的儀節,叙到行禮設坐,恭王拿出親房族長的牌子,便侃侃而談,說文宗皇帝在位時候,先後冊立兩後,那慈禧不過在妃嫔之列,如今行禮,正位應設兩墊,要請太後在右,虛其左,留為元後的位置,慈禧宜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