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金陵城裡大起殺機 圓明園中遍征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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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王撅着屁股,一五一十的被打了四十大棍,趕忙爬起。

     有人替他穿上龍袍,戴上金冠,圍好鸾帶,身子一挺,忍着痛苦,便升了寶座。

    所有文武百官,仍山呼萬歲如常。

    這是什麼緣故?因着太平天國,以神權愚弄一班下屬,雖以天王之尊總要受天父耶和華的處置,何況其他?然而天父個靈魂,不依附别人,隻依附東王楊秀清,你看姓楊的威勢,大是不大。

    但威勢越大,他便越生了妄想,他不肯進犯北京,必定要盤踞南京,就有個取以自代的意思。

    今日責打過洪秀全,當由右丞相何震川,暗暗給信與林鳳祥,叫他暫與賴汶光、陳玉成厮守一起,不必來京,此是後話。

     東王這番回來,曉得曾國藩的利害,不可以力取,于是潛匿在東王府内,日夜同傅善祥盤桓。

    這個當兒,江南大營的向榮,又兩次三番打南京,天王乘勢把翼王石達開調回。

    這個石達開非常利害,同向榮在太平門打了一仗,四面用些埋伏,竟把姓向的逼在死路,用大炮轟死。

    諸位,這向榮是同烏蘭泰、周天爵、賽尚阿一起出兵的。

    賽尚阿因失機議處,烏蘭泰因力戰陣亡,周天爵避着敵鋒,在不當沖要的地段紮營,要算是老師縻饷。

    獨有向榮由永安州尾追太平軍,一路厮殺到這裡,就在江南紮定大營,牽制太平軍的肘腋。

    部下原有個骁将鮑超,卻投往湘軍,立下大大的功業;那穿白袍個全玉貴,也同太平軍戰過幾次;為最後起享大名的是位張國梁。

    這張國梁系廣東高要人,起初參加太平軍,後降大營。

    向榮在日,很極力的出折保舉,說他智勇過人,向榮一死,朝廷就派他接統大營,以資熟手,此是後話。

     單講東王病體狼狽,聽說石達開同韋昌輝回來,打了勝仗,又轟斃向榮,好不快意,當招呼翼王、北王過來,殷勤獎慰一番。

    石達開再狡猾不過,說:“我們全仗着東王洪福,等九千歲精神複原,還要在天王府那邊大開宴會,尋些快樂。

    ”秀清鼻子嗤的一聲說:“如此,我還就他的教嗎?你倆想想,這太平天國大半邊的江山,是誰打下的?”達開說:“全是東王的血汗功勞。

    ”秀清說:“你講話還有點良心。

    我費盡心機把江山打下來,讓他做現在基業,他稱萬歲,我稱九千歲,什麼道理?我比他要減少一千歲!”昌輝插言說:“這是大家擁戴他的。

    ”秀清眼睛一楞說:“誰個大家?”達開見話頭不對,忙笑着說:“如果東王一定要稱萬歲,我們便從今改口。

    ”說着便恭恭敬敬磕下頭去口稱萬歲萬歲萬萬歲。

    秀清聽了,忙用手扶起說:“難得你倒首先歸順,不知韋賢弟意下如何?”昌輝也就極口說:“贊成!”秀清哈哈大笑說:“我們改日再議。

     ”北王、翼王因沒有别的話講,随即告辭。

    二人走後,秀清便将一席談話,回宮告訴傅善祥。

    這善祥倒很有點見識,勸東王凡事總要深沉不露,防人之心不可無。

    秀清笑說:“憑他孫悟空會翻筋鬥子,總不能跳出觀音老母個手掌心。

    ”  不提東王同傅善祥磕着閑牙,單講韋昌輝、石達開,趕到天王府,見着洪秀全,便如此,這般,同在秘密室計議。

    當有天王的心腹三人,一是國舅賴漢英、一是秦日綱,一是羅大綱。

      安排香餌釣鳌的計策,就借這向榮大營軍潰,設宴慶功,并商議進行辦法為題,内線用着天妹洪宣嬌,外線用着石達開、韋昌輝,其餘賴漢英、秦日綱、羅大綱,秘密安排些兵隊。

    記得這年是鹹豐六年七月十七,天王在府中大排筵席,召集百官,文的錦文繡服,武的甲胄禰裆,龍懸鳳旗,好不威武。

    當由天王備好法駕,翼王、北王騎着高頭大馬,趕到東王府,兩人入内,東王便難迎出來。

    姓石的、姓韋的異常恭維,早跪在殿前口稱:“東王萬歲,今日天王恨邊,特地開太平大宴,已備着法駕,恭請前去。

    ”秀清哈哈大笑說:“莫非你們有什麼陰謀詭計嗎?”兩人經這一問,早是汗流浃背,韋昌輝禁着聲沒有話說,偏是石達開驚神一定,說:“自家個兄弟,哪能安着歹心。

    且東王萬歲,是天父個替身,即使兄弟們有甚别念,天父還不知道嗎?天父知道我們弟兄違犯天條,輕則捆打,重則腦袋搬家,那還了得!”秀清當下哼了一哼說:“我也知道你們不敢,一班小鬼,如何能搬得動金剛!”說着,便趕回後宮,忙穿換一套新鮮服色,洪宣嬌早踅過來,曲盡殷勤。

    倒是傅善祥不知因着什麼感觸,一副潑辣辣的眼淚,直淌下來;秀清瞧着這種光景,便說:“愛卿何為如此?”善祥歎口氣說:“我隻怕……”秀清笑說:“你怕着什麼!我是天父個替身,要擺布他們怎樣便是怎樣。

    ”善祥搖着頭,又瞧見宣嬌站在面前,不便深說。

    宣嬌恐怕東王意思活動,忙說:“一般都是自家人,我個終身,還倚靠着王爺,天下的人給王爺苦吃,做妹子的,還能辜負我的有情有義的恩哥嗎?不怕天父的嚴譴嗎?”秀清被灌了這種米湯,又自恃是天父個替身,料沒有别個意外,當下把善祥安慰幾句,說:“孤家昨夜得個吉兆:夢見一條五爪金龍,盤繞在我個身上,此去一定有大好機會,你别管我。

     ”說着把個極得意、極寵愛的男妾黃啟芳招呼過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