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左宗棠命将定回疆 岑毓英相機剿滇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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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宜三思為是。

    ”左公一團高興,被劉典這番議論,早打消了這件公案,然心中總是愛才,當把陳玉英、朱秀生招呼過來,很獎賞一番,就把玉英原帶的兵隊,交秀生帶了,玉英所立的戰功,也叙在秀生身上。

    後來朱秀生竟放了個實缺總兵,但有一層,姓朱的終嫌玉英貌陋,另置姬妾。

    富貴易妻,豈不令人齒冷嗎? 閑話休絮。

    單講劉錦棠、宋慶、張曜、董福祥兩起大兵,出了嘉峪關,趕到哈密。

    原來這哈密,是天出南北兩路韻總彙,那個回王妥明,卻聚集各路的回衆,扼守這個要隘。

    這個當兒,白彥虎同金相印,固然躲藏在回王宮裡,便是浩罕的王子阿古柏,也帶領了一萬個馬隊。

    他是四十匹馬一連,用鐵索鎖住,名叫連環拐子馬,當初金兀術曾用過一次。

    但是金兀術的拐子馬,全是整隊,阿古柏的拐子馬,則又夾散夾整。

    這是什麼緣故?他恐怕整隊的拐子馬,被官兵用法破了,一時掉轉不靈,所以用些散行馬隊,夾雜其中,這也算得布置周密的了。

    劉錦棠初次同阿古柏接了一仗,前軍被拐子馬沖動,不無小挫,後來仍用藤牌短刀的方法,砍剁馬腿,一馬倒地,四十匹馬掉轉不靈,等到後面馬隊沖來,劉軍又是槍彈齊放,兩路剿回,共計有六萬大兵,四面夾攻,把個阿古柏困在重圍,居然拔刀自刎。

    這裡浩罕的回衆失勢,那妥明早深溝高壘,死守哈密,不敢出兵。

    彼此争持了一年,當由董福祥找出兩個内線,遞進一封密書,勸妥明内附。

    原來回王妥明,同姓董的很有感情,一來阿古柏已死,也沒有個大大臂助;二來白彥虎素來狡猾,妥明又怕養虎成害。

    而況接濟糧饷,籌備軍火,為着人家替舅舅報仇,起了野心,這場戰禍,反脫卸在自己身上,很不劃算,難得姓董的勸他投誠,還有别的好處,心下早是活動。

    當下瞞着白彥虎,也就密密地答封回書,約于某月某日來降。

    不消說得,董福祥接了密切答書,自然告知劉錦棠、張曜,趕緊預備。

     但是白彥虎寄人籬下,瞧那妥明的神色,不似從前,再一打聽,也就得些透切,當與妥明嚴重交涉,責備他違背宗教,不顧大義,妥明也就把眼睛一翻,彼此口角起來,竟至揮拳。

    在下原講妥明力大無窮,略一交手,白彥虎早被妥明捺倒,還幸虧金相印趕跑過來,一面勸解妥明,一面便和白彥虎說:“這裡既不可存身,我們還是另想别法,大家好來好散,不應吃着豬肉,自壞教門。

    ”白彥虎說:“這個自然。

    ”,當下檢點在逃的兵士,尚有四五千名,于是知會妥明一聲,妥明也不相留,竟風馳電掣的去了。

    白彥虎去後,這妥明就正式地遞過降書,劉錦棠便陳營納降。

    諸位必有一個疑問,這時圍攻哈密的,共是兩支軍馬,何以妥明不降張曜,要降劉錦棠?要曉得姓劉的是北路總帥,宋慶副之,姓張的是南路總帥,董福祥副之,雖然辦事不分彼此,照着南北路戰線分畫,這哈密卻在劉錦棠的範圍,所以當時就由錦棠開營納降,用了個報捷文書,飛報左宗棠的總營。

    這時已是同治末年,光緒初年,不日朝廷來道上谕,除叙功升賞以外,仍饬南北兩路火速進兵,務在拿獲白彥虎,不令遠揚要緊。

    劉錦棠、張曜得了這個旨意,兩下共撥一萬人給宋慶,駐紮哈密,以防白彥虎敗兵回竄,然後張曜同董福祥率領大兵二萬五千,殺往天山南路。

    什麼喀刺沙爾,阿克蘇,喀什,噶爾,葉爾羌,許多要城,都是駐所回衆,都被張曜和董福祥用兵雕剿,殺的殺,降的降,不在話下。

    至于劉錦棠卻獨當一面,率領大兵二萬五千,殺往天山北路。

    這北路卻不比南路,全是崇岡峻嶺,人煙稀少,那白彥虎同着金相印卻遁走在吐魯番。

    這吐魯番當天山之脈,博格多山之陽,地面極高,居民靠着雪水灌田,要算得北路第一重險要。

    諸位,白彥虎何以領着些在逃回衆,扼守這裡?原來他又得了一起回兵助力。

    你道這起回兵,又是從哪裡來的,就是浩罕阿古柏的兒子,名叫伯克胡裡。

    因為他父親戰敗自殺,登時自立為王,又挑選了一萬多悍回,夾雜些馬隊前來,替父報仇,行至吐魯番,卻好白彥虎出城相迎,便合夥一氣,駐紮在吐魯番。

    劉錦棠打聽白彥虎同伯克胡裡混在一起,心裡好不快活,暗想:“我這番能夠一網打盡,豈不是個蓋世奇功嗎?”這時部将卻有個金順。

    此時,錦棠想出一個主張,以為一山兩虎,難以力争,當以智取,趁這阿古柏死未多時,兒子柏克胡裡新立,人心未曾固結,就同金順咬個耳朵,叫他如此這般,行些反間。

    金順沉吟一會說:“這事一年半載,三月五月,卻不可知,大營可就在博格多山駐紮,以高視下,較得地勢。

    ”錦棠說:“那個自然。

    ”于是揀擇些緊要地段,依山紮營。

    金順卻改了回裝,也用個白布纏頭,帶了兩名心腹,不知不覺,混入城内。

     原來回民講話,總有一種坎裡的隐語,金順打起鄉談,居然混入伯克胡裡的大營。

    伯克胡裡便問:“你是從哪裡來的?  ”金順說:“我是從妥明那裡來的,妥明叫我給信與你,這白彥虎奸刁巨猾,勸你不可不防。

    你知道你父親,因何身亡,就是姓白的給他苦吃,白彥虎本約定你父親帶領馬隊,沖打頭陣,自家領着步兵,在後接應,哪知你父親所用的拐子馬,被官兵破了,兵困重圍,姓白的卻擁兵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