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探酒樓師徒逞豪雄 失芳蹤深夜滋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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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快，走了約近二十裡地，方才到了長河河邊的羅天寺。
這時大概已将三更，在這裡是聽不見更鼓的，可是廟裡的木魚聲還&ldquo梆梆梆&rdquo，不住地響，必是和尚在半夜還要念一場經，這也是日常的功課。
廟外月色愈黯，河水和池水全在暗暗地動蕩着，也無水聲，楊柳垂着的長絲卻被風吹得直動。
劉得飛跳進了廟牆，他趕緊先将寶劍放在一個牆角，心裡倒為難了，小芳一定睡下了，她雖已是我的媳婦。
可是我也不好意思去叫她呀？那小丫環一定更早睡了，真不好，夜晚進廟，尋找媳婦，豈不太不光明？先去問問和尚吧！于是他順着木魚聲，直走到大殿，就見這裡點着昏暗的佛燈，有四五名和尚正在低聲地誦經，他把腳步放重，走進殿去，就把和尚們都吓了一跳，有個和尚到佛燈前點了一根火紙拈兒，微微的火照明着，過來細看劉得飛的臉，說：&ldquo你不是今天一早跟韓五太太來的嗎？&rdquo劉得飛聽和尚叫小芳仍為&ldquo韓五太太&rdquo，他又不大高興，可是又想：本來這裡的和尚隻認得小芳是韓金剛的妾，哪裡曉與我的事？遂就點點頭，問說：&ldquo她們在那邊禅堂住着，大概都已睡了吧？煩你去給我點個燈籠，我去叫她，因為有事&hellip&hellip&rdquo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和尚就驚訝的，又很神秘的，拉他一下，叫他跟出了這座大殿，再談話，省得擾了别的和尚作功課。
劉得飛覺出這事情有點可疑了，因為這和尚的态度很慌張，出了殿，就急急地問他說：&ldquo你怎麼還不知道嗎？白天你上哪兒去啦？&rdquo劉得飛發着怔說：&ldquo白天我進城去啦，怎麼？莫非有什麼事？&rdquo這和尚卻着急地說：&ldquo韓五太太，不知上哪兒去啦，找不着她啦！&rdquo這好像在劉得飛的頭上劈了一劍，他覺着有些發暈，急問說：&ldquo是怎麼一回事？你快告訴我！&rdquo和尚說：&ldquo這是後來聽那小丫鬟說的，她在禅堂裡哭了整整的一天，到傍晚時就自己開了便門走出了廟，到現在不知蹤影！&rdquo劉得飛驚問着說：&ldquo到底上哪兒去啦？&rdquo和尚回答着說：&ldquo不知道麼！我們在廟的四周圍，找了半天，可也沒有找着一點影兒，她莫非是回往城裡去了嗎？&rdquo劉得飛搖頭說：&ldquo天晚，城門早就關了，這廟離着城又這麼遠，她怎能夠一個人走回去？&rdquo和尚也沒有話說。
劉得飛又急急地說：&ldquo勞你駕！你快去給我找一隻燈籠點上，我去找她，我想她絕不能夠走遠。
&rdquo和尚皺着眉說：&ldquo我們現在也沒有功夫呀！今天晚上我們有功課，還沒作完呢！&rdquo劉得飛急急地說：&ldquo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取燈籠，自己去點蠟。
&rdquo和尚說：&ldquo我給你去點一隻燈籠去吧！這深更半夜，附近又隻是河，隻是水，沒有人家，能夠上哪兒找她去呀？恐怕燈籠是白點，你還是找她不着。
&rdquo 雖是這樣說着，這和尚可領着劉得飛到了一間僧房裡，給他找了一隻白紙糊成的燈籠，裡面有半截蠟，點上了，劉得飛拿着，手不住地發抖，因為他感覺着這件事不妙，多半又是叫韓金剛手下的人搶去了，可是，和尚明明說的是&ldquo她在禅堂裡哭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時就自己開了便門走出了廟。
&rdquo可又不像是叫人搶去了，難道&hellip&hellip劉得飛現在簡直的不敢細想，他手提着燈籠，急急的先去到今日白天，小芳來到廟裡時，所住的那間禅堂，他希望小芳沒有走，或是自己回來了，燈光一搖一搖的，他走進這間屋，卻見一張木榻上，堆着一份被窩，裡邊直搖動，他蓦地上前把那被窩一掀，看見原來是那小丫鬟，連鞋也沒脫，在被窩裡蜷着，她一見了劉得飛就大哭，說：&ldquo我害怕！我也睡不着&hellip&hellip你上哪兒去啦？五太太也沒有啦！&rdquo劉得飛大聲問說：&ldquo臨走的時候她沒告訴你什麼話嗎？小丫鬟哭着又說：&ldquo我哪兒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呀？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在一塊兒啦，她就隻是哭，一點什麼東西也沒吃，我勸她，她也不聽，後來她自己出屋，就不回來啦，我等了半天，不見她回屋，我才害怕，我才去叫和尚，叫他跟我去找，黑忽忽的可是哪兒找得着呀，我們也不敢到河邊兒去，怕掉在水裡！&rdquo劉得飛的雙眼也不禁潮濕，凄然地問說：&ldquo今天，我走後，她沒再提說我嗎？&rdquo小丫鬟哽咽着說：&ldquo她，她猜着你今晚一定不回來了&hellip&hellip她囑咐我，說明天你要是回來，叫你把我帶到城裡去，把我交給胡三太太，或是祁二太太&hellip&hellip她又哭着說，你現在系着她的那條帶子，叫我囑咐你：可千萬系好了，别丢了，永遠系着，一輩子也系着！系着了那帶子就算是記住了她&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一手摸着腰間的繡帶，幾乎要痛哭失聲，誰能夠聽不明白，他就是心眼發癡，可現在已經有點明白了，他急忙的說：&ldquo咱們快出去，再找一找她！&rdquo小丫鬟急忙的下了木榻，就跟着他走出了屋，并說：&ldquo大廟門鎖上了，那小旁門剛才我看見是開着啦，咱們還是走那個門吧！&rdquo于是她帶着劉得飛，借着燈籠的光照着，找到了那個小旁門，可是一看，這個門也鎖上了，小丫鬟要找和尚去要鑰匙，劉得飛卻擺手說：&ldquo不必了，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好不好？&rdquo小丫鬟卻又哭了，說：&ldquo我害怕！&rdquo劉得飛隻得用牙咬住了燈籠，把小丫鬟用胳臂一挾，就輕輕地上了牆頭，然後輕輕的跳下去，再把小丫鬟放下，他手提着燈籠向各處去照，隻見柳絲拂着黑影，塘水撩動着愁波，風還不小，幾次都要将燈籠吹滅，小丫鬟緊緊拉着他的衣襟，悲慘地叫着：&ldquo五太太！五太太！五太太&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也大聲喊着：&ldquo小芳！小芳！小芳&hellip&hellip&rsquo一聲比一聲喊叫得急，喊得他的嗓子都發啞了。
此時月愈晦，風愈涼，柳絲搖擺得也更亂，他并且将腳踏入水裡，水深沒胫，旁邊還有很多的蘆葦，他手裡的燈籠也滅了，更什麼也照不着了，四下裡更覺昏黑，岸上的小丫鬟又直叫着：&ldquo得飛！得飛&hellip&hellip你在水裡幹什麼啦？我們五太太還能在水裡嗎？她不能夠投河呀&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的兩腳都陷在深泥之中，蘆葦的根兒還直紮腳，一聽了這話，卻不由得淚汪然地流下來了。
在劉得飛的心裡想：小芳必定是已經投了這水塘，然而現在連屍首也找不着，也許是因為天黑看不見，不能找到。
他的心，悲痛極了，氣似乎都喘不出。
小丫鬟在那裡着急的叫他，他隻得又一步一步走到岸上，小丫鬟是害怕，說：&ldquo我們回去吧！&rdquo劉得飛卻依然是不甘心，然而夜色沉沉，星微月隐，小芳到底是死是生呢？他擦了擦眼淚，将腰間系着的闆兒帶子松了一松，長籲了一口氣，又想起這條帶子是小芳親手做的，她待我可有多麼好呀？難道，就因為我沒答應娶她，現在我可也答應了，她就心窄而自盡了？因此，又瞪着大眼看那黑沉沉的塘水，又連聲叫着&ldquo小芳&rdquo，小芳可仍然是蹤迹杳然。
韓金剛雖然大概是死掉了，可是師父彭二已坐了牢，小芳又這麼不明生死，他的心裡真難過，并且十分急躁，恨不得拿來寶劍劃破這天空，叫天當時就亮，好看看水中到底有沒有小芳的屍體，他并且想：假如是沒有，他就往天涯海角去尋；不幸若是有了，他真不敢想像小芳的屍體是多麼凄涼，那時他的心是如何的悲痛，然而他已決定，必要橫劍刎頸，以報小芳，跟她在來世裡作夫妻去。
小丫鬟真是膽小害怕，緊緊地拉住他的胳臂，求他回廟裡去。
他卻搖頭，索性坐在地下了，小丫鬟也就坐在他的旁邊，待了一會，就直打盹兒，劉得飛是越想越心煩，不禁地一聲一聲長歎，可是忽聽得背後似乎有人笑了一聲。
這時大概已将三更，在這裡是聽不見更鼓的，可是廟裡的木魚聲還&ldquo梆梆梆&rdquo，不住地響，必是和尚在半夜還要念一場經，這也是日常的功課。
廟外月色愈黯，河水和池水全在暗暗地動蕩着，也無水聲，楊柳垂着的長絲卻被風吹得直動。
劉得飛跳進了廟牆，他趕緊先将寶劍放在一個牆角，心裡倒為難了，小芳一定睡下了，她雖已是我的媳婦。
可是我也不好意思去叫她呀？那小丫環一定更早睡了，真不好，夜晚進廟，尋找媳婦，豈不太不光明？先去問問和尚吧！于是他順着木魚聲，直走到大殿，就見這裡點着昏暗的佛燈，有四五名和尚正在低聲地誦經，他把腳步放重，走進殿去，就把和尚們都吓了一跳，有個和尚到佛燈前點了一根火紙拈兒，微微的火照明着，過來細看劉得飛的臉，說：&ldquo你不是今天一早跟韓五太太來的嗎？&rdquo劉得飛聽和尚叫小芳仍為&ldquo韓五太太&rdquo，他又不大高興，可是又想：本來這裡的和尚隻認得小芳是韓金剛的妾，哪裡曉與我的事？遂就點點頭，問說：&ldquo她們在那邊禅堂住着，大概都已睡了吧？煩你去給我點個燈籠，我去叫她，因為有事&hellip&hellip&rdquo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和尚就驚訝的，又很神秘的，拉他一下，叫他跟出了這座大殿，再談話，省得擾了别的和尚作功課。
劉得飛覺出這事情有點可疑了，因為這和尚的态度很慌張，出了殿，就急急地問他說：&ldquo你怎麼還不知道嗎？白天你上哪兒去啦？&rdquo劉得飛發着怔說：&ldquo白天我進城去啦，怎麼？莫非有什麼事？&rdquo這和尚卻着急地說：&ldquo韓五太太，不知上哪兒去啦，找不着她啦！&rdquo這好像在劉得飛的頭上劈了一劍，他覺着有些發暈，急問說：&ldquo是怎麼一回事？你快告訴我！&rdquo和尚說：&ldquo這是後來聽那小丫鬟說的，她在禅堂裡哭了整整的一天，到傍晚時就自己開了便門走出了廟，到現在不知蹤影！&rdquo劉得飛驚問着說：&ldquo到底上哪兒去啦？&rdquo和尚回答着說：&ldquo不知道麼！我們在廟的四周圍，找了半天，可也沒有找着一點影兒，她莫非是回往城裡去了嗎？&rdquo劉得飛搖頭說：&ldquo天晚，城門早就關了，這廟離着城又這麼遠，她怎能夠一個人走回去？&rdquo和尚也沒有話說。
劉得飛又急急地說：&ldquo勞你駕！你快去給我找一隻燈籠點上，我去找她，我想她絕不能夠走遠。
&rdquo和尚皺着眉說：&ldquo我們現在也沒有功夫呀！今天晚上我們有功課，還沒作完呢！&rdquo劉得飛急急地說：&ldquo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取燈籠，自己去點蠟。
&rdquo和尚說：&ldquo我給你去點一隻燈籠去吧！這深更半夜，附近又隻是河，隻是水，沒有人家，能夠上哪兒找她去呀？恐怕燈籠是白點，你還是找她不着。
&rdquo 雖是這樣說着，這和尚可領着劉得飛到了一間僧房裡，給他找了一隻白紙糊成的燈籠，裡面有半截蠟，點上了，劉得飛拿着，手不住地發抖，因為他感覺着這件事不妙，多半又是叫韓金剛手下的人搶去了，可是，和尚明明說的是&ldquo她在禅堂裡哭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時就自己開了便門走出了廟。
&rdquo可又不像是叫人搶去了，難道&hellip&hellip劉得飛現在簡直的不敢細想，他手提着燈籠，急急的先去到今日白天，小芳來到廟裡時，所住的那間禅堂，他希望小芳沒有走，或是自己回來了，燈光一搖一搖的，他走進這間屋，卻見一張木榻上，堆着一份被窩，裡邊直搖動，他蓦地上前把那被窩一掀，看見原來是那小丫鬟，連鞋也沒脫，在被窩裡蜷着，她一見了劉得飛就大哭，說：&ldquo我害怕！我也睡不着&hellip&hellip你上哪兒去啦？五太太也沒有啦！&rdquo劉得飛大聲問說：&ldquo臨走的時候她沒告訴你什麼話嗎？小丫鬟哭着又說：&ldquo我哪兒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呀？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在一塊兒啦，她就隻是哭，一點什麼東西也沒吃，我勸她，她也不聽，後來她自己出屋，就不回來啦，我等了半天，不見她回屋，我才害怕，我才去叫和尚，叫他跟我去找，黑忽忽的可是哪兒找得着呀，我們也不敢到河邊兒去，怕掉在水裡！&rdquo劉得飛的雙眼也不禁潮濕，凄然地問說：&ldquo今天，我走後，她沒再提說我嗎？&rdquo小丫鬟哽咽着說：&ldquo她，她猜着你今晚一定不回來了&hellip&hellip她囑咐我，說明天你要是回來，叫你把我帶到城裡去，把我交給胡三太太，或是祁二太太&hellip&hellip她又哭着說，你現在系着她的那條帶子，叫我囑咐你：可千萬系好了，别丢了，永遠系着，一輩子也系着！系着了那帶子就算是記住了她&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一手摸着腰間的繡帶，幾乎要痛哭失聲，誰能夠聽不明白，他就是心眼發癡，可現在已經有點明白了，他急忙的說：&ldquo咱們快出去，再找一找她！&rdquo小丫鬟急忙的下了木榻，就跟着他走出了屋，并說：&ldquo大廟門鎖上了，那小旁門剛才我看見是開着啦，咱們還是走那個門吧！&rdquo于是她帶着劉得飛，借着燈籠的光照着，找到了那個小旁門，可是一看，這個門也鎖上了，小丫鬟要找和尚去要鑰匙，劉得飛卻擺手說：&ldquo不必了，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好不好？&rdquo小丫鬟卻又哭了，說：&ldquo我害怕！&rdquo劉得飛隻得用牙咬住了燈籠，把小丫鬟用胳臂一挾，就輕輕地上了牆頭，然後輕輕的跳下去，再把小丫鬟放下，他手提着燈籠向各處去照，隻見柳絲拂着黑影，塘水撩動着愁波，風還不小，幾次都要将燈籠吹滅，小丫鬟緊緊拉着他的衣襟，悲慘地叫着：&ldquo五太太！五太太！五太太&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也大聲喊着：&ldquo小芳！小芳！小芳&hellip&hellip&rsquo一聲比一聲喊叫得急，喊得他的嗓子都發啞了。
此時月愈晦，風愈涼，柳絲搖擺得也更亂，他并且将腳踏入水裡，水深沒胫，旁邊還有很多的蘆葦，他手裡的燈籠也滅了，更什麼也照不着了，四下裡更覺昏黑，岸上的小丫鬟又直叫着：&ldquo得飛！得飛&hellip&hellip你在水裡幹什麼啦？我們五太太還能在水裡嗎？她不能夠投河呀&hellip&hellip&rdquo劉得飛的兩腳都陷在深泥之中，蘆葦的根兒還直紮腳，一聽了這話，卻不由得淚汪然地流下來了。
在劉得飛的心裡想：小芳必定是已經投了這水塘，然而現在連屍首也找不着，也許是因為天黑看不見，不能找到。
他的心，悲痛極了，氣似乎都喘不出。
小丫鬟在那裡着急的叫他，他隻得又一步一步走到岸上，小丫鬟是害怕，說：&ldquo我們回去吧！&rdquo劉得飛卻依然是不甘心，然而夜色沉沉，星微月隐，小芳到底是死是生呢？他擦了擦眼淚，将腰間系着的闆兒帶子松了一松，長籲了一口氣，又想起這條帶子是小芳親手做的，她待我可有多麼好呀？難道，就因為我沒答應娶她，現在我可也答應了，她就心窄而自盡了？因此，又瞪着大眼看那黑沉沉的塘水，又連聲叫着&ldquo小芳&rdquo，小芳可仍然是蹤迹杳然。
韓金剛雖然大概是死掉了，可是師父彭二已坐了牢，小芳又這麼不明生死，他的心裡真難過，并且十分急躁，恨不得拿來寶劍劃破這天空，叫天當時就亮，好看看水中到底有沒有小芳的屍體，他并且想：假如是沒有，他就往天涯海角去尋；不幸若是有了，他真不敢想像小芳的屍體是多麼凄涼，那時他的心是如何的悲痛，然而他已決定，必要橫劍刎頸，以報小芳，跟她在來世裡作夫妻去。
小丫鬟真是膽小害怕，緊緊地拉住他的胳臂，求他回廟裡去。
他卻搖頭，索性坐在地下了，小丫鬟也就坐在他的旁邊，待了一會，就直打盹兒，劉得飛是越想越心煩，不禁地一聲一聲長歎，可是忽聽得背後似乎有人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