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省對“陰謀”的反應: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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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桑瓦爾在維勒諾被捕,都是農民所為。

    邊界附近的村莊也加強警戒。

    勒芒附近薩維涅的村民在18日阻截了德蒙特松(Montesson)和德瓦塞(Vassé)的出逃,二人都是三級會議的貴族代表,村民将他們的馬車推到了河裡。

    許多類似的插曲都顯示出,鄉村處于草木皆兵的警惕狀态。

    因此,7月26日,楊格在杜河畔利勒(L'Isle-sur-le-Doubs)附近受到兩次攔截,8月13日在魯瓦阿(Royat),19日在蒂埃(Thueys)又遭到兩輪盤問。

    在利勒附近,他被命令戴上革命派徽章:&ldquo有人告訴我,這是第三等級的命令,如果我不是領主,就必須遵守。

    但是,如果我是一個領主,夥計,會發生什麼事?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厲聲回答說:&lsquo你會被絞死,因為你罪有應得。

    &rsquo&rdquo不過,這隻是口頭說說,他們并沒有絞死任何人。

     下面這個觀點恐怕是錯誤的:鄉村的民衆之所以對&ldquo貴族的陰謀&rdquo深信不疑,僅是由于從凡爾賽和巴黎傳來的消息。

    在農民知悉三級會議召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對貴族起了疑心,盡管這種懷疑還有些朦胧。

    在國王的呼籲中,他們覺察到了擺脫枷鎖的信号,并且從未相信領主階級會束手就擒,這根本是違背他們本性的。

    即便民衆不大熟悉曆史,卻很熟悉傳說。

    他們隐約記得&ldquo盜匪&rdquo這回事,并且從未忘記曆史上紮克雷、鄉巴佬和赤腳漢和其他窮人對領主的反抗,無不以喋血收場。

    正如聖安托萬的福堡的民衆在巴士底獄的陰影下恐懼顫抖,敢怒不敢言,農民也看到,一座城堡正在從地平線上升起,自不知多少世代以來,這座城堡就在他們祖先的心中激起了憎惡,或者不如說是畏懼。

    某個時期,城堡的輪廓會柔和一些,碉樓上的大炮也沉默了很長時間,城堡裡的甲胄長出了鏽斑,裡面沒有了士兵,隻有奴才。

    但是,它畢竟矗立在那裡,有誰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從那裡還會冒出恐怖和死亡嗎?民衆從最微弱的線索中看出了貴族正在糾集人馬,準備一舉&ldquo粉碎&rdquo第三等級。

     在法國東部,這些憂慮都得到了某些獨特證據的證實。

    在洛林,布羅格利元帥下令解除各市鎮的武裝。

    梅斯的總督在7月16日将這項命令下達各地,當布羅格利元帥17日逃到色當的時候,他立即下令在附近地區實施這項命令。

    這項命令無疑醞釀于内克爾被罷免的那段動蕩時期,盡管目前還很不清楚這是否是一個政變陰謀的前奏,但是民衆對此深信不疑。

     在弗朗什&mdash孔泰,昆塞城堡的情況變得更加嚴峻。

    7月19日星期日,在維祖耳舉行攻占巴士底獄的大型慶典之後,衛戍部隊的士兵與一些當地居民趁夜前往梅邁(Mesmay)的城堡,堅持說他們受邀前來慶祝最近的事件。

    無論如何,城堡的仆人友善地接待了他們,向他們提供了飲食。

    午夜一過,他們動身離去,剛剛穿過花園,一桶火藥在地窖裡爆炸了:整座建築被炸得粉碎,5人死亡,多人受傷。

    這其實是一場意外:很可能某個醉鬼因為酩酊大醉,或許乘着酒興打算找點藏起來的現金,舉着火把跌跌撞撞闖進了地窖。

    但是,民衆隻聽到了一聲召喚:有人設計謀害第三等級了!在巴黎,在國民議會内部,最初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懷疑。

    因此,這起事件在全國引發了軒然大波。

    在弗朗什&mdash孔泰,它成了農民起義的信号,造成了東部和東南部的大恐慌。

    雖然曆史學家很少讨論這一事件,它其實可算1789年7月最重大的事件。

     農民一旦深信貴族正在密謀反對第三等級,他們便不再滿足于僅向城市資産階級提供支援。

    有一種确定的手段,足以讓他們報仇雪恨,那就是攻擊敵人希望維系的封建制度:農民拒絕支付封建貢賦稅,好幾個省的農民紛紛起來要求廢除封建特權,銷毀文契檔案,甚至燒毀城堡。

    他們認為,這樣做就是響應國王和國民議會的号召。

    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他們從三級會議召開一事中得出結論:國王希望改善他們的處境,并且已經批準了他們的請求,貴族的陰謀顯然阻礙了王權和國民議會實現他們的意圖。

    但是,司法當局在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