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省對“陰謀”的反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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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會議代表寫出的是他們的心聲,而且,他們大抵是正确的。

     從6月20日開始,由于三級會議面臨解散的威脅,局勢還可能更糟,代表們請求各自的選民給予他們堅實有力的支援。

    但是,這一次不存在動用武力的問題。

    他們隻是請求選民向三級會議提交請願,由會議公之于衆,并呈送禦覽。

    提交的請願很多,但沒有精确的統計。

    我們檢查了其中的300份,可以将它們分為4組:第一組是關于6月23日國王禦臨會議,以及對17日通過的第三等級成立國民議會的決議,時間跨度是從6月25日到7月7日;第二組,從6月29日到7月13日,關于三個等級共同召開會議,表示支持此舉;第三組,從7月15日到20日,表達了因罷免内克爾和武裝政變的威脅而引發的義憤;第四組,受到攻陷巴士底獄和國王妥協的激勵,于7月18日開始,一直持續到8月10日,甚至更晚,向國民議會、路易十六和巴黎人民表達本省的祝賀和感謝。

     這些文獻主要來自城市和市郊,但并非僅僅來源于此。

    比起1788年底向國王遞交請願書要求實行&ldquo雙倍代表名額&rdquo和按人頭投票(這是各市政當局組織的),它們展現出了更加多樣的運動形式。

    有時,市政當局确實試圖保持自身在這方面的壟斷地位。

    例如,在昂熱,市政當局拒絕召集全體居民,顯然是擔心自身權威受到質疑和削弱:當局獨自起草了7月8日的請願書。

    但是,7月7日,民衆還是舉行了受到市政當局明令禁止的集會,并且,在16日的另一次會議上,民衆宣布:市政官員的請願書作廢,他們遞交的請願書才是唯一合法的。

     市政當局幾乎總是希望擴大自己的陣營,選擇吸收少數知名人士加入。

    但是按上述方式擴大的市政當局隻通過了36次決議。

    14次來自臨時集會的拜伊司法區選民,144次來自本地的&ldquo三個等級&rdquo,106次來自&ldquo公民&rdquo。

    總之,300次中共有250次反映了廣大居民的意見。

    在大多數城市,大批民衆趕來簽名請願。

    7月19日,在隆勒索涅,共聚集了3260名居民,其中有1842人在請願書上簽字。

    小城市、市郊和村莊有時隻是照抄大城市(例如格勒諾布爾和裡昂)寄來的請願書副本中開列的條款,但這一事實并不影響上述判斷。

     20日關閉第三等級開會的大廳,以及23日國王禦臨會議,造成了巨大的轟動,進一步加強了這種效應。

    政府将國王的演說和他宣讀的兩份宣言,一并寄送各地總督,授意他們公開宣讀,并在各教區張貼,地方當局為此深受震動。

    穆蘭的總督告假,而在默朗(Meulan),檢察官對分發印刷品提出了抗議,因為他擔心這會加劇動蕩。

    在格蘭維爾(Granville),張貼好的通告被撕了下來。

    在布列塔尼,民衆的反應尤其激烈,該省請願書的措辭也比遞交國民議會的激烈得多。

    蓬蒂維(Pontivy)的各村&ldquo極為沮喪地獲悉,王權已經用武力解散了國民議會,禁止議員進入祖國的聖殿&rdquo(6月28日),迪南(Dinan)的民衆宣稱:&ldquo隻有可惡的收買和有意愚弄陛下,才能實現這一點。

    &rdquo在拉尼永(Lannion),民衆的反應更加激烈,6月27日,市政當局、貴族、資産階級和平民,&ldquo陷入悲傷和沮喪的沉默之後,奮起譴責那些懦弱的僞君子出賣了祖國,為了一己私利,企圖将宗教和一位仁慈的陛下的公道玩弄于股掌之中&rdquo。

     三個等級的聯合會議受到民衆的熱烈歡迎,并使緊張局勢有所緩和。

    但是,随後的消息卻引發了更大的民憤。

    早在7月7日,在洛林的蒂奧庫爾(Thiaucourt),民衆開始擔心&ldquo在巴黎和凡爾賽之間集結的軍隊限制了會議的自由&rdquo。

    所有文獻都證明,罷免内克爾的消息一傳開,就引發了廣泛的&ldquo震驚和沮喪&rdquo。

    和巴黎人一樣,外省民衆認為,三個等級的聯合隻是一種花招,正如在7月27日,蓬塔穆松(Pont-à-Mousson)當局宣稱的:&ldquo貴族假惺惺地與愛國者開會,不過是一種卑鄙的手段,&rdquo旨在麻痹國民。

     民衆的反應迅速而激烈,而這一次,無法再指責三級會議代表或巴黎的報紙。

    當然,國民議會的驚訝和激動情緒也非常強烈。

    布裡夫的代表馬勒(Malès)承認:&ldquo當我上星期六(7月11日)寫信給你的時候,我還遠遠不曾想到那些對我們産生威脅的危險。

    濫用保護權的花招,加上波利尼亞克分子的頻繁聚會,讓我對新的挫折憂心忡忡。

    但是,我這輩子也想不到,三個多星期以來他們謀劃的這個陰謀如此卑鄙,竟讓我們措手不及。

    内克爾在星期六晚上就失蹤了,沒有任何人起疑,直到星期日早上,我們才知道他被迫逃往外國。

    就在這天,謠言四起,據說我們的人身安全也岌岌可危。

    人們盯着我們,就像盯着即将被投入監獄或者送上絞刑架的犯人。

    &rdquo 面對危險,代表們表現得很勇敢,他們不打算束手待斃,很有可能,其中一些人前往巴黎,同巴黎的愛國者商議武裝起義的事宜,但是,通過郵件或者私人信使公開号召起義,則是另一回事。

    此外,局勢如此多變,幾乎沒有什麼閑暇來寫信(馬勒的信是在18日寫的)。

    信件投遞也被暫時中止了。

    布爾格的代表波普魯寫道:&ldquo這并非壞事,因為,這些消息隻會在外省引發恐怖和絕望,&rdquo我們可以肯定,波普魯并不贊成同僚的激烈行動。

    直到15日,在國王禦臨會議和危機得到解決之後,代表們才能向各自親友傳遞消息。

    在收到罷免内克爾的消息和7月15日的消息之間,有那麼兩三天時間,各省完全自行其是。

    然而,許多城市還是采取了預防措施,防止可能發生政變并支援國民議會。

    我們應該明确指出這一重要事實。

    一般來說,&ldquo市政&rdquo革命被認為始于攻占巴士底獄的消息傳到外省之日。

    實際上,外省的行動,盡管在效果上必然不及巴黎,卻幾乎是與巴黎同時開始的,并且也不可能受到巴黎的鼓動。

     首先,第三批請願書送到了凡爾賽。

    這一次,請願書的措辭帶有鮮明的革命氣息。

    17日,一天前在裡昂召開的三個等級的大會宣稱,國王的大臣和參議,&ldquo無論處于何種級别、狀态或者職務&rdquo,是當前和未來困境的罪魁禍首,如果國民議會遭到解散,他們将停止納稅。

    20日,在尼姆,市民大會宣布&ldquo那些專制主義的走狗和貴族的爪牙,那些将軍、軍官、外國人或者本國人都是祖國的恥辱和叛徒,他們竟敢将保衛法國的槍口對準法國人&rdquo。

    他們号召在尼姆出生的人,&ldquo如在軍中服役,絕不要遵從企圖讓同胞喋血的殘暴命令&rdquo。

    小城鎮的反應也很激烈:汝拉(Jura)的奧熱萊(Orgelet)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