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嘯虎道給引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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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逃難？&rdquo
明霞兩淚交流說道：&ldquo念葛明霞非是下賤之人，我乃長安人氏，父親諱太古，原任禦史大夫。
因觸忤權臣谪來範陽佥判。
近遭安祿山之亂，罵賊不屈，被賊監禁。
奴家又被安慶緒淩逼，幾欲自盡。
多蒙衛妪母子挈出同逃，不想又遭擒擄。
&rdquo說罷大哭。
萬春大驚道：&ldquo原來正是葛小姐。
我且問你，尊夫可是狀元鐘景期麼？&rdquo葛明霞聽見，卻又呆了。
便問道：&ldquo将軍如何曉得？&rdquo萬春道：&ldquo我與鐘郎忝在親末，以此知道。
&rdquo明霞道：&ldquo奴家與鐘郎，雖有婚姻之約，尚未成禮。
&rdquo 萬春慌忙起身出位，喝叫：&ldquo解去綁繩，連衛妪、碧秋也放了。
俱請她三人起來。
&rdquo萬春向明霞施禮道：&ldquo不知是鐘狀元的夫人，小将多多得罪了！&rdquo 明霞回了一福，又問道：&ldquo不知将軍與鐘郎是何親誼？&rdquo萬春道：&ldquo小将雷萬春，前年因鐘狀元谪官赴蜀，偶宿永定寺，寺僧謀害狀元，狀元知覺，暮夜從菜園逃出，走至劍峰山，遇着猛虎，幾乎喪命。
彼時，小将偶至此山，看見猛虎，将猛虎打死，救了狀元，留在家中。
小将見他慷慨英奇，要将舍侄女配他為妻。
他因不肯背小姐之盟，再三推卻。
小将隻得将舍侄女與他暫抱衾裯，留着中饋，以待小姐。
不期今日在此相遇，不知小姐如今将欲何往？&rdquo 明霞道：&ldquo各處城池，俱已附賊。
聞得睢陽尚奉正朔，故特來投托。
&rdquo萬春道：&ldquo小姐來遲了。
五日前，城中尚容人出入。
如今主帥有令，一應男婦，不許入城、出城，違者立時枭首。
軍令森嚴，何人敢犯。
&rdquo明霞道：&ldquo如此怎生是好？&rdquo萬春道：&ldquo小姐休慌。
好歹待小将與你計較便了。
請小姐與衛妪母子在旁帳少坐，有一杯水酒與小姐壓驚，隻是軍中草草，又乏人相陪，休嫌怠慢。
&rdquo就吩咐随身童子領着明霞三人，到旁帳去了。
又叫安排酒飯，務要小心看待。
左右應着，自去打點。
萬春獨坐帳中想道：&ldquo明霞小姐三人到此，睢陽城又進不得，又不便留在軍中。
想明霞乃是長安人氏，不如教她竟回長安去罷。
隻是路上難走，須給她一張路引。
&rdquo又想：&ldquo這路引，要寫得周到，不用識字辨稿。
&rdquo叫左右取筆硯紙張過來，自己寫出來道： 協守睢陽右營骁騎将軍雷為公務事。
照得範陽佥判葛太古，不從叛寇，被禁賊巢，所有嫡女明霞，潛身避難，經過本營，已經訊問明白。
查系西京人氏，聽其自歸原籍。
誠恐沿途阻隔，合給路引護照。
為此給引本氏前去，凡遇關津隘口，一應軍兵盤诘，驗引即便放行，不得留難阻滞。
倘有賊兵竊發處所，該營汛官立撥健卒四名護送出界，勿緻疏虞，如遇節鎮刺史駐紮地方，即将路引呈驗挂号，俱毋違錯。
須至路引者計開：女子一名葛明霞，系佥判葛太古女、狀元鐘景期原聘室。
同行女伴二名衛妪、衛碧秋右路引給葛明霞等，準此。
天寶十四年九月日給 睢陽右營押 雷萬春寫完了，将朱筆來簽了，又開出印來用了，将一張油紙包襯停當，自己取出白銀三十兩封好。
不多時，明霞等三人，用完酒飯，到帳中面謝。
萬春道：&ldquo小姐，令尊既陷賊庭，萬無再往範陽之理。
鐘郎又遠谪巴蜀，然安定，一時未能相見。
小将本當相留小姐躲難，奈小将與賊兵相持，多有不便。
我想小姐原籍長安，故園想必無恙。
為今之計，不如竟回長安去罷。
&rdquo明霞道：&ldquo路上難行，如何是好？&rdquo萬春道：&ldquo不妨，我寫有路引一張在此。
若遇軍兵攔阻，将來與他驗看，可保無虞。
又有白銀三十兩，送與小姐，為途中盤費。
本該留住幾日，怎奈軍中不便。
亵慢之罪，望小姐容恕。
&rdquo 說罷，将路引、銀子交與衛妪收好。
明霞道：&ldquo感将軍仗義周全，恩同覆載，落難之人，得蒙提拔，将來結草銜環，以報此德。
奴家暫為拜謝。
&rdquo說完拜将下去。
萬春忙跪下回拜了。
衛妪、碧秋也來拜謝。
萬春欠身回揖道：&ldquo承你母女出萬死一生之計，脫葛小姐于虎口，難得！難得！自今一路去，還仗小心照顧。
&rdquo 明霞等三人，千恩萬謝，作别而行。
萬春又拔軍士四名，護送出界。
軍士領命，将三人送至睢陽界口，指引了路徑，明霞等竟望西而去。
軍士回營，方才繳令。
卻
因觸忤權臣谪來範陽佥判。
近遭安祿山之亂，罵賊不屈，被賊監禁。
奴家又被安慶緒淩逼，幾欲自盡。
多蒙衛妪母子挈出同逃，不想又遭擒擄。
&rdquo說罷大哭。
萬春大驚道：&ldquo原來正是葛小姐。
我且問你，尊夫可是狀元鐘景期麼？&rdquo葛明霞聽見，卻又呆了。
便問道：&ldquo将軍如何曉得？&rdquo萬春道：&ldquo我與鐘郎忝在親末，以此知道。
&rdquo明霞道：&ldquo奴家與鐘郎，雖有婚姻之約，尚未成禮。
&rdquo 萬春慌忙起身出位，喝叫：&ldquo解去綁繩，連衛妪、碧秋也放了。
俱請她三人起來。
&rdquo萬春向明霞施禮道：&ldquo不知是鐘狀元的夫人，小将多多得罪了！&rdquo 明霞回了一福，又問道：&ldquo不知将軍與鐘郎是何親誼？&rdquo萬春道：&ldquo小将雷萬春，前年因鐘狀元谪官赴蜀，偶宿永定寺，寺僧謀害狀元，狀元知覺，暮夜從菜園逃出，走至劍峰山，遇着猛虎，幾乎喪命。
彼時，小将偶至此山，看見猛虎，将猛虎打死，救了狀元，留在家中。
小将見他慷慨英奇，要将舍侄女配他為妻。
他因不肯背小姐之盟，再三推卻。
小将隻得将舍侄女與他暫抱衾裯，留着中饋，以待小姐。
不期今日在此相遇，不知小姐如今将欲何往？&rdquo 明霞道：&ldquo各處城池，俱已附賊。
聞得睢陽尚奉正朔，故特來投托。
&rdquo萬春道：&ldquo小姐來遲了。
五日前，城中尚容人出入。
如今主帥有令，一應男婦，不許入城、出城，違者立時枭首。
軍令森嚴，何人敢犯。
&rdquo明霞道：&ldquo如此怎生是好？&rdquo萬春道：&ldquo小姐休慌。
好歹待小将與你計較便了。
請小姐與衛妪母子在旁帳少坐，有一杯水酒與小姐壓驚，隻是軍中草草，又乏人相陪，休嫌怠慢。
&rdquo就吩咐随身童子領着明霞三人，到旁帳去了。
又叫安排酒飯，務要小心看待。
左右應着，自去打點。
萬春獨坐帳中想道：&ldquo明霞小姐三人到此，睢陽城又進不得，又不便留在軍中。
想明霞乃是長安人氏，不如教她竟回長安去罷。
隻是路上難走，須給她一張路引。
&rdquo又想：&ldquo這路引，要寫得周到，不用識字辨稿。
&rdquo叫左右取筆硯紙張過來，自己寫出來道： 協守睢陽右營骁騎将軍雷為公務事。
照得範陽佥判葛太古，不從叛寇，被禁賊巢，所有嫡女明霞，潛身避難，經過本營，已經訊問明白。
查系西京人氏，聽其自歸原籍。
誠恐沿途阻隔，合給路引護照。
為此給引本氏前去，凡遇關津隘口，一應軍兵盤诘，驗引即便放行，不得留難阻滞。
倘有賊兵竊發處所，該營汛官立撥健卒四名護送出界，勿緻疏虞，如遇節鎮刺史駐紮地方，即将路引呈驗挂号，俱毋違錯。
須至路引者計開：女子一名葛明霞，系佥判葛太古女、狀元鐘景期原聘室。
同行女伴二名衛妪、衛碧秋右路引給葛明霞等，準此。
天寶十四年九月日給 睢陽右營押 雷萬春寫完了，将朱筆來簽了，又開出印來用了，将一張油紙包襯停當，自己取出白銀三十兩封好。
不多時，明霞等三人，用完酒飯，到帳中面謝。
萬春道：&ldquo小姐，令尊既陷賊庭，萬無再往範陽之理。
鐘郎又遠谪巴蜀，然安定，一時未能相見。
小将本當相留小姐躲難，奈小将與賊兵相持，多有不便。
我想小姐原籍長安，故園想必無恙。
為今之計，不如竟回長安去罷。
&rdquo明霞道：&ldquo路上難行，如何是好？&rdquo萬春道：&ldquo不妨，我寫有路引一張在此。
若遇軍兵攔阻，将來與他驗看，可保無虞。
又有白銀三十兩，送與小姐，為途中盤費。
本該留住幾日，怎奈軍中不便。
亵慢之罪，望小姐容恕。
&rdquo 說罷，将路引、銀子交與衛妪收好。
明霞道：&ldquo感将軍仗義周全，恩同覆載，落難之人，得蒙提拔，将來結草銜環，以報此德。
奴家暫為拜謝。
&rdquo說完拜将下去。
萬春忙跪下回拜了。
衛妪、碧秋也來拜謝。
萬春欠身回揖道：&ldquo承你母女出萬死一生之計，脫葛小姐于虎口，難得！難得！自今一路去，還仗小心照顧。
&rdquo 明霞等三人，千恩萬謝，作别而行。
萬春又拔軍士四名，護送出界。
軍士領命，将三人送至睢陽界口，指引了路徑，明霞等竟望西而去。
軍士回營，方才繳令。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