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金馬門群嘩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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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必有緣故。

    &rdquo 祿山尚自氣喘喘的半晌做聲不得,直待吃了一道茶,方才開言道:&ldquo驚動老太師多多有罪。

    祿山因适才受了兩個酒鬼的惡氣,特來告訴。

    &rdquo林甫道:&ldquo什麼人敢沖撞節度公。

    &rdquo祿山道:&ldquo今日聖上在興慶宮與貴妃娘娘飲宴,祿山進去,蒙聖上賜酒三觞。

    從金馬門出來,遇了李太白、葛太古二人,吃得爛醉,開口就罵。

    &rdquo遂将适才的言語一一告訴出來。

    林甫聽了道:&ldquo天下有這等狂放之徒,如今節度公又将怎樣?&rdquo祿山道:&ldquo不過要求太師與祿山出這一口氣。

    &rdquo 林甫沉吟一會想:&ldquo葛太古曾拒絕我親事,正要算計他。

    不想他自己尋出這個對頭來,正中機謀。

    &rdquo便笑一笑道:&ldquo節度公,我想葛太古這厮,擺布他甚是容易。

    隻是李白這酒鬼,倒難動搖他。

    &rdquo祿山問道:&ldquo李白為何難動搖呢?&rdquo林甫道:&ldquo他恃着幾句歪詩兒,聖上偏喜歡他。

    舊年春間,聖上在沉香亭賞牡丹,叫李白做了什麼《清平調》,大加歎賞,賜了一隻金鬥。

    他就在禦前連飲了三鬥,醉倒在地。

    自稱:&lsquo臣是酒中之仙,喝叫高力士公公脫靴。

    &rsquo是日醉了,聖上命宮人念奴扶出宮去,着内侍持了金鬥、寶炬送他回院。

    這等寵他,我和你一霎時,如何就動彈得?&rdquo 祿山道:&ldquo聖上卻怎生如此縱容他?&rdquo林甫笑道:&ldquo節度公的洗兒錢尚然縱容了,何況這個酒鬼?&rdquo祿山也笑了一聲道:&ldquo如今先擺布那葛太古,太師如何計較?&rdquo林甫道:&ldquo這有何難,你作成一本,劾奏太古诽謗朝政,謾罵親臣。

    激起聖怒,我便從中撺掇。

    那老兒看他躲到那裡去?待除了葛太古,再慢慢尋那李白的釁端便了。

    &rdquo祿山道:&ldquo都承太師指教!隻是那樁事不可遲延,明日朝房早會。

    &rdquo說完,兩個作别。

     明早,各自入朝。

    祿山将參劾葛太古的本章呈進,明皇批下:&ldquo内閣議奏。

    &rdquo李林甫同着衆官,在政事堂會議。

    林甫要将葛太古谪戍邊衛山中。

    又有幾個忠鲠的官兒,再三争辯,議将葛太古降三級,調外任用,谪授範陽郡佥判。

    議定,複行奏聞,聖上允議。

     旨意下了,早有報房人報入葛太古衙内。

    葛太古看了聖旨,忙進内向明霞小姐說知。

    道:&ldquo我兒,隻因我前日同李供奉在金馬門經過,乘醉罵了安祿山。

    那厮奏聞聖上,将我谪貶範陽佥判。

    我平日對官位最看得恬淡,那窮通得失,倒也不在心上。

    隻是我兒柔姿弱質,若帶你赴任,恐不耐跋涉之勞;若丢你在家又恐被仇家暗算。

    去就難決,如何是好?&rdquo 明霞聽說,眼含着淚說道:&ldquo爹爹倉卒遭譴,孩兒自當生死不離。

    況孩兒年幼,又無母親在堂,家中并無别個親人照管。

    爹爹不要三心兩意了,兒死也要随着父親前去的。

    &rdquo太古道:&ldquo既是如此,也不須胡思亂想,吩咐家人、侍女們一齊收拾,服侍你随我去便了。

    &rdquo 裡邊說話,外邊早有家人進來傳說:&ldquo大司馬差着官兒,赍了牌票,來催老爺動身,要讨過關結狀哩!&rdquo太古道:&ldquo你去回複他,說我明早就起行,不須催促。

    &rdquo家人應了出去。

    又有人進來道:&ldquo安祿山差許多軍士,在門首亂罵。

    我們向前與他講,倒被他打哩!&rdquo太古道:&ldquo這個小人不要睬他便了。

    &rdquo差人一面去催車輛、人夫、牲口,一面在家忙忙收拾了一日一夜。

     次早,拜辭了家廟,吩咐家人、侍女:&ldquo都随往任所。

    一來路上好照管服侍,二來省得留在家中,恐又惹出是非。

    &rdquo隻留一個精細的家人,并毛老兒在家看守。

    将前門封鎖了,止許看家的在後門出入。

    自己拂衣上馬,小姐登輿,随從男女,各自紛紛上了車輛、牲口。

    将行裝拴束停當,行出都門。

     隻見,賀知章、杜子美,與那起禍的李太白,與一班平日相好的官員,都在十裡長亭餞别。

    太古叫車輛先行。

    自己下馬與衆相見。

    各官奉上酒來,太古一一飲了。

    又贈了許多餞别的詩章。

    各各灑淚上馬而别。

     太古趕上了小姐一行人,一程程走去,饑食渴飲,夜住曉行,不則一日,來到範陽郡佥判衙門上任。

     畢竟葛小姐與鐘景期後來如何相逢?待下回慢慢說來,便知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