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瓊林宴遍覓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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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席間,用些勾引的話兒撩撥景期,景期也用些知趣的話兒酬答夫人。

    一遞一杯,各行一個小令,直飲到更餘撤宴。

     虢國夫人酒興勃發,春心蕩漾,立起身來,向景期微微笑道:&ldquo今夜與卿此會,洵非偶然,如此良宵,豈堪虛度乎?&rdquo景期道:&ldquo盛蒙雅愛,隻恐蒲姿柳質,難陪玉葉金枝。

    &rdquo夫人又笑道:&ldquo何必如此過謙!&rdquo 景期此時,也是心癢魂飛,見夫人如此俯就,豈有不仰攀之理,便走近身來,摟住夫人親嘴。

    夫人也不避侍兒的眼,也不推辭,兩個互相遞過尖尖嫩嫩的舌頭,大家吮咂了一回,才攜手雙雙擁入羅帏。

    解衣寬帶,鳳倒鸾颠 咦!我做小說的,寫到此際,也不覺魂飛魄蕩,不要怪看官們垂涎咽唾。

    待在下再作一支&ldquo黃莺兒&rdquo來摹拟他一番,等看官們一發替他歡喜一歡喜: 錦帳暖溶溶。

    髻斜欹,雲鬓松,枕邊溜下金钗鳳。

    陽台夢中,襄王興濃。

    正歡娛,生怕晨鐘動。

    眼矇眬,籲籲微喘,香汁透酥胸。

     兩人雲雨已罷,交頸而睡。

     次早起來,虢國夫人竟不肯放他出去。

    留在府中飲酒取樂。

    同行同坐,同卧同起,一連住了十餘日。

     正值三月十五日,虢國夫人清早梳妝,進宮朝賀。

    是日去了一日,直至傍晚方回。

    景期接着道:&ldquo夫人為何去了一日?&rdquo夫人道:&ldquo今日聖上因我連日不進朝,故此留宴宮中,耽擱了一日,冷落了愛卿了。

    &rdquo景期道:&ldquo不敢。

    &rdquo夫人道:&ldquo今日有一樁絕奇的新事,我說與你聽,也笑一笑。

    &rdquo 景期道:&ldquo請問夫人有甚奇聞?&rdquo夫人道:&ldquo今日午門開榜,賜宴瓊林,諸進士俱齊,單單不見一個狀元。

    聖上着有司四散尋覓并無足迹。

    我方才出宮時,見聖上又差了司禮監公公高力士,親自出來尋了。

    你道奇也不奇?&rdquo景期道:&ldquo今科狀元還是誰人?&rdquo夫人道:&ldquo狀元是鐘景期,系武陵人入籍長安的。

    &rdquo 這句話,景期不聽便罷,聽了便覺遍體酥麻,手足俱軟。

    喝了一杯熱茶之後,才漸漸有一股熱氣,從丹田下一步步透将起來,直繞過泥丸宮,方始蘇醒。

    連忙跪下說道:&ldquo夫人救我則個!&rdquo 夫人扶起道:&ldquo愛卿為何如此?&rdquo景期道:&ldquo不瞞夫人說,前日闖入夫人園内,恐夫人見罪,因此不敢說出真名字,止将鐘字拆開,假說姓金名重。

    其實卑人就是鐘景期。

    &rdquo夫人道:&ldquo若如此說,就是殿元公了,可喜!可賀!&rdquo景期道:&ldquo如今聖上差了高公公出來尋訪。

    這樁事弄大了,倘然聖上根究起來,如何是好?&rdquo 夫人心内想一想道:&ldquo不妨,我與你安排便了。

    如今聖上頗信神仙道術,你可托言偶逢異人,攜至終南山訪道,所以來遲。

    你今出去後,就步到瓊林去赴宴。

    我一面差人打關節與高力士,并吾兄楊國忠、吾妹楊貴妃處,得此三人在聖上面前周旋,就可無虞,你放心出去。

    &rdquo 景期撲地拜将下去道:&ldquo夫人如此恩山義海,叫卑人粉骨難報矣。

    &rdquo夫人也回了一禮道:&ldquo與卿正在歡娛,忽然分袂。

    本宜排宴叙别,隻是瓊林諸公,盼望已久,不敢相留了。

    侍女們,取酒過來,待我立奉一杯罷!&rdquo 侍女們忙将金杯斟上一杯酒來。

    夫人取酒在手,那淚珠兒撲簌簌掉将下來道:&ldquo愛卿滿飲此杯。

    你雖是看花得意,不可忘卻奴家恩愛也。

    &rdquo景期也不勝哽咽,拭着淚兒道:&ldquo蒙夫人聖恩,怎敢相忘,卑人面聖過了,即當踵門叩谒,再圖佳會便了。

    &rdquo 說罷,接過酒來吃了,也回敬了夫人一杯。

    兩雙淚眼兒,互相觑定,兩人又偎抱了一回。

    隻得勉強分開,各道:&ldquo珍重&rdquo而别。

    夫人差兩個伶俐侍女,領景期從一個小門裡出去。

    那小門兒是虢國夫人私創,慣與相知後生們出入的所在。

     景期出得這門,踉踉跄跄走上街來。

    行不多幾步,隻見街坊上的人,三三兩兩,東一堆、西一簇的在那邊傳說新聞。

    有的說:&ldquo怎麼一個狀元竟沒處尋,莫非走在哪裡了?&rdquo有人說:&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