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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客廳的後窗前,瞧着屋外的花園。

    他将她擁入懷中,他們的心裡皆平和而甯靜。

    現在大概是晚上6點鐘,雨已變得淅淅瀝瀝,不再順着屋檐四處亂竄。

    暮色尚未降臨,花園已披上一層白色的霧紗。

    透過白茫茫的霧氣,隐約可見濕漉漉的青草、榆樹以及早已瞧不出形狀和色彩的花壇。

    兩人互通心曲,告知彼此自己今天的經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法兒告訴你,”她雙手抱緊他的腰說道,“有時是因為我覺得這事太荒誕了,有時我也擔心說出來太可怕,而你又那麼——那麼溫和,那麼敏感。

    像阿德裡安娜姨媽這種人,任誰也無法輕易擺脫。

    我現在終于擺脫她了,當然,是在我成年之後。

    ”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瑪麗,我們現在可以不說這些。

    ” “不,我要說!”瑪麗微微揚起頭,但身子并沒發抖,灰色的雙眼滿含笑意,“就是因為我不說才惹了這麼多麻煩。

    我一直想搞清我的家世。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巴黎那次。

    ” “記得,是在新聖保羅街16号。

    ” “對,那所房子其實是——”瑪麗頓了頓,轉而道,“我到了那兒,坐在院子裡,想知道能不能感覺到點什麼。

    有一件事聽起來會非常荒謬,但現在我要把它說出來:阿德裡安娜姨媽一定有一種可怕的力量。

    你從沒見過我的家,特德。

    我希望你永遠也别看到。

    房後有座山……”瑪麗頭向後仰,好讓他看到自己的前頸,她的喉嚨在顫抖,但并非因為恐懼。

    她放聲大笑道:“現在,我找到克服恐懼的辦法了。

    要是你感覺我像被女巫上了身,看我充滿恐懼,或者睡覺時做了噩夢或被吓醒,我要你馬上做一件事。

    隻要你低聲對我說:‘瑪吉·麥克塔維什’,我就好了。

    ” “為什麼要說‘瑪吉·麥克塔維什’?” “那是我的本名,親愛的。

    一個充滿魔力的可愛名字。

    不管你費多大力氣,其他方法都不會起作用,隻有這個法子能奏效。

    但我真希望德斯帕德莊園沒那麼……那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德斯帕德莊園的房子和我以前的家太像了,本來我以為你已幫我擺脫了過去,可德斯帕德莊園又勾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

    更荒唐的是,我好像擺脫不了那所房子,它總像個噩夢似的纏着我,或者說是我無法無視它。

    聽着,特德,我的确問過買砒霜的事兒!那真是太糟了,我不知道——” “瑪吉,”史蒂文斯道,“麥克塔維什。

    ” “哦,我沒事。

    都怪那個星期六晚上你們講鬼故事,搞得氣氛怪怪的,馬克講了一個可怕的……當時我感覺我随時都可能會忍不住放聲尖叫。

    我必須忘掉那些事,不然我會瘋的。

    那些藥片确實是我偷的,盡管第二天我又把藥瓶還回去了。

    特德,我知道你聽了後會怎麼想!有那麼多對我不利的證據,換作是我,我都會認為自己最有嫌疑。

    這事如果發生在過去,那麼不需要這麼多證據,我就已經夠判火刑的了。

    ” 史蒂文斯将瑪麗的臉轉向自己,輕輕幫她按摩着雙眼。

     “隻是探讨一下,”史蒂文斯問道,“藥丢後的第一個星期三晚上,你是不是給我們都下了藥?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因為那天晚上我困得不行,10點半就上床睡覺了。

    ” “沒有,我真沒有,”瑪麗答道,“我沒騙你,特德。

    而且即使我想下藥也不可能,因為我隻拿了一片藥,吃的時候還分成了兩半——” “一片?可據說丢了三片。

    ” 瑪麗一臉迷茫。

    “那一定還有其他人拿了,”瑪麗笃定道,“我就害怕出現這種事,真的,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可以拿性命擔保。

    特德,我想知道這整件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的确有人殺了可憐的老邁爾斯。

    可我确定不是我幹的,就算是在夢裡我也不會有那樣的念頭,因為事發當晚,我到11點半才睡着。

    我沒吃偷來的藥,也沒喝酒,我就躺在你身邊,這事我記得清清楚楚。

    你不會明白記住這些對我有多大的安撫作用,但我想莊園裡肯定有人猜到了我的心事,知道我心裡正備受折磨。

    你剛說伊迪絲——” 瑪麗突然打住,換了話題。

     “但,哦上帝啊!特德,雖然我嘴上說自己如何獲得了自由,擺脫了過去,但現在誰要是能解開這詭異的謎團,我會覺得更開心!我是說——謀殺,真的是謀殺嗎?可能嗎?你說克羅斯先生……對了,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史蒂文斯想了想說:“嗯,克羅斯是個不折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