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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伊迪絲悲切地嘟囔着,指甲上下劃着椅子扶手,“我知道。

    我也一直這樣勸自己,我知道不會。

    沒人會做那種事!”她微微一笑,或者說試圖擠出一個微笑,“但從那之後,科比特小姐每次出門都鎖門,甚至在邁爾斯伯伯去世那個晚上,那時藥都已經被還回來了,她還鎖門……” “藥還回來了?”馬克急着問道,“我正要問你,那瓶藥後來怎麼樣了?貝克醫生肯定不會允許那樣一瓶藥滿屋流竄,他自己卻在一旁看熱鬧,是不是?你說那瓶藥被還回來了?” “是的,那瓶藥星期日晚上就被還回來了。

    隻丢了一天而已,所以這事沒鬧騰得讓大家都知道。

    沒錯,是星期日的晚上。

    當時瑪麗正好上樓跟我打招呼告别,說她和特德第二天早上要開車回紐約。

    大約晚上9點我走出房間,在樓上走廊恰好碰見科比特小姐。

    她對我說:‘替我謝謝那個人,那瓶藥已經被還回來了。

    有人把它放在德斯帕德先生——我是說邁爾斯先生——門外的桌子上了。

    ’我問她:‘一切都正常嗎?’她說:‘是的,看起來沒問題。

    ’” “我知道了,”馬克道,“這說明藥是邁爾斯伯伯自己偷的。

    ” “邁爾斯伯伯自己?”伊迪絲一臉不解。

     “沒錯。

    ”馬克突然有了一個新想法,“帕廷頓,你告訴我,那瓶子裡裝的有可能是嗎啡片嗎?” “當然可能。

    你說過你伯伯總疼得厲害,還睡不好。

    ” “大家還記得嗎?”馬克瞧着其他人,伸出一根手指,高聲道,“邁爾斯伯伯一疼起來才不管什麼醫囑,總想多吃嗎啡片。

    沒錯!可能是邁爾斯伯伯從護士房間偷了藥瓶,拿了嗎啡片,又把它還了回去。

    等等!我記得在他去世那天晚上,他曾喊着要人去樓下衛生間拿止疼的藥,對不對?沒準他當時說的就是他偷的嗎啡片。

    他把它們藏在衛生間的醫藥櫃裡,以免護士在他房間裡找到?” “不,你說得不對,”露西道,“衛生間裡沒有嗎啡片。

    隻有常放在那裡的普通的巴比妥類藥。

    ” “好吧,但我推理的其他部分是合理的吧?” “完全有可能。

    ”帕廷頓附和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伊迪絲平靜地說道,但随即拔高了聲音,幾乎像在喊,“你們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嗎?你們一上來就告訴我邁爾斯伯伯的屍體被盜了。

    天啊,被盜!有人把屍體偷出了地下墓室,沒準會碎屍,天知道會怎樣!這還是可能發生的最輕的後果。

    然而你們所有人都說得輕飄飄的,還胡編亂造了一套說辭,企圖騙我相信。

    哦,沒錯,你們就是這麼做的,我知道。

    甚至還有你,露西。

    我真受夠了!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過去兩周我真的受夠了折磨。

    湯姆·帕廷頓,你為什麼要回來折磨我?現在的局面就差個愛胡鬧的奧格登,不是嗎?我告訴你們,我真受夠了!” 伊迪絲雙手哆嗦,連脖子都在顫抖,她仿佛突然又變回了那個漂亮的女巫,坐在大椅子裡幾欲落淚。

    史蒂文斯注意到,露西那雙閃亮的棕色眼睛正凝視着伊迪絲,眼神裡滿是言語無法表達的同情。

    馬克慢慢走過去,扶住伊迪絲的肩膀。

     “沒事的,妹妹,”馬克語氣溫柔地安慰道,“你需要吃片鎮靜藥,好好休息一下,僅此而已。

    先和露西上樓去吧,讓她給你一片藥。

    你盡可以相信我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處理好的。

    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知道。

    ”沉默半晌的伊迪絲終于開口道,“如此失态真讓大家見笑了,但真的,我現在感覺好些了。

    有時候我一胡思亂想就控制不住情緒。

    ”(站在一旁的馬克表示贊同。

    )“我知道現在不該再傻乎乎地說什麼通靈,但有個吉蔔賽女人曾說我是靈媒。

    露西,你按照那幅畫做衣服的時候,我就有不好的預感。

    這種事一向被認為不吉利。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幼稚,也不該總提心吊膽地活着,就像腦袋上頂着一桶水,不敢彎腰,也不敢轉身,生怕水灑了一樣。

    可月相變化會直接影響一些人的思想,這是千真萬确的科學事實,不是嗎?” “因為‘瘋癫’一詞來自‘月亮’,”帕廷頓夢呓般地說道,“‘月亮’(luna)和‘精神病人’(lunatic)詞根相同——有些人是這麼說的。

    ” “你還是老樣子,一個唯物主義者,湯姆。

    不過這說法也有點道理。

    在千奇百怪的超自然現象中,最古怪、最荒誕的是,”——這時,史蒂文斯瞧見大家臉上一變,毫無疑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