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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惡棍。

    據他自己說,他曾是個賊,還殺過人,除非他是在吹牛,否則誰知道他還做過什麼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要是他惦記上我的什麼東西,那我必須得睜大眼睛防着他,這家夥沒準會割斷我的喉嚨。

    他好像根本沒什麼道德感。

    假如17世紀真有惡魔,而且還活到現在化身成人,那肯定就是克羅斯的樣子。

    ” “你可别這麼說人家。

    ” “别急,瑪麗,我還沒說完呢。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他,可他還挺招人喜歡。

    他好像很喜歡你——這家夥狡猾得像個猴精。

    另外,如果他能解開這些謎團,我就想辦法把出版社原本給他的首印三千冊的版稅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

    ” 瑪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俯身向前去開窗,史蒂文斯幫她打開窗戶,一股新鮮空氣順窗而入。

     “霧還沒散,”瑪麗道,“但我好像聞到有煙的味道。

    等這事結束,你能請個假陪我出去散散心嗎?或許我該把阿德裡安娜姨媽弄到這兒來,離開吉堡那個環境,我看她還有多厲害,我要證明她隻不過是個醜老太婆。

    你知道嗎,我可以把黑彌撒儀式的步驟都背出來。

    我親眼瞧見過——真是邪惡至極,有機會我給你講講。

    說到這兒,我想起一件事,你等我一下。

    ” 瑪麗轉身跑回客廳。

    史蒂文斯聽到她上樓的聲音。

    等她回來時,她手裡捧着那隻貓頭金手镯,好像怕被燙到一樣。

    窗戶旁的光線雖然昏暗,可史蒂文斯依然瞧見她滿臉通紅,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給。

    我隻有這一件屬于她的東西,”瑪麗擡眼道,史蒂文斯可以瞧見她的灰色虹膜和黑色瞳孔,“留着它是因為我覺得它很漂亮,據說還能給人帶來好運。

    但看到你那張老照片上的女人也戴着一隻這樣的手镯,我就想把它熔了,或者——”瑪麗的目光投向窗外。

     “好,把它從窗戶扔出去。

    ” “可——可這東西值不少錢呢。

    ”瑪麗猶豫道。

     “去它的吧。

    我會給你買個更好的。

    來,把它給我。

    ” 史蒂文斯懊悔自己之前竟然會懷疑瑪麗,此刻他的所有悔恨仿佛都集中在這隻手镯上。

    他如同一位二壘的捕手,猛然揮臂轉身,将手镯用力抛出窗外。

    随着手臂的揮動,一直壓在他心中的大石仿佛也砰的一聲落地了。

    那手镯在榆樹上方劃出一道弧線,被樹枝彈了一下,然後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之中,與此同時,霧中傳出一聲貓的尖叫。

     “特德,别——”瑪麗急道,“你聽見了嗎?” “我聽見了,”史蒂文斯正色道,“那手镯不輕,被我這麼用力地扔出去,要是真砸到貓肚子上,貓肯定得慘叫。

    ” “有人來了。

    ”瑪麗愣了一下道。

     兩人先是聽到腳踏着濕漉漉的草地的聲音,随後這人又上了碎石路。

    白霧之中漸漸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看起來行色匆匆,步伐僵硬。

     “還真有人,”史蒂文斯道,“你不會以為你剛才喚醒了地下幽靈吧?那不過是露西·德斯帕德而已。

    ” “露西?”瑪麗的語氣有些奇怪,“是露西?可她怎麼從後門過來了?” 不等露西敲門,兩人就已經跑到後門去迎接了。

    露西走進廚房,摘下濕漉漉的帽子,格外用力地梳理了一下她的黑發。

    匆忙之中披上的外套将她的裙子弄得皺皺巴巴,她雖然沒哭,可兩眼通紅。

    她在一把白色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抱歉,但我不得不打擾你們一會兒,”露西一邊說,一邊用目光打量着瑪麗,仿佛心裡在琢磨什麼,但好像又突然被新冒出來的念頭打斷了,她啞着嗓子道,“莊園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對了,如果你們這兒有酒的話,我想來一杯。

    那邊剛才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特德……瑪麗……馬克跑了。

    ” “跑了?為什麼?” 露西盯着地闆瞧了半晌,一直默不作聲。

    瑪麗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以示安慰。

     “可以說是因為我,但還有其他原因。

    ”露西道,“在——在午餐之前,一切還都挺好的。

    我們想請那位人還不錯的警官——你知道的,就是那個老狐狸弗蘭克——和我們在莊園共進午餐。

    但警官不肯,堅持要自己出去吃。

    此前馬克一直很安靜,這會兒他也同樣如此。

    他一句話也不說,誰也瞧不出他在發火,正因為這樣,我才意識到他有些不對勁。

    等大家都進了餐廳,剛要入座,馬克徑直走到奧格登面前,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然後就開始打他。

    給了奧格登一頓好打!我吓得都不敢瞧,也沒人能拉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