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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工具,還有一把短柄斧子,這期間布倫南和史蒂文斯誰也沒說話。

     三人上了樓梯,來到樓上,邁爾斯·德斯帕德的房間位于右手邊畫廊的盡頭。

    史蒂文斯注意到畫廊的牆上挂着一些肖像畫,但光線太暗,他沒找到自己想看的那幅畫。

    馬克打開老邁爾斯房間的門,但所有人都沒急着進門,而是站在門口打量着整個房間。

     老邁爾斯的房間大概有二十平方英尺,和主宅的其他房間一樣,都延續了17世紀末的風格,天花闆比較低。

    地闆上鋪着鮮豔的帶有藍灰相間圖案的地毯,地毯看着不大幹淨,且已褪了色。

    地闆邊緣參差不平。

    除了橡木橫梁穿過的地方,整個天花闆都被漆成了白色,牆面的深色胡桃木鑲闆高約八英尺,鑲闆上方和天花闆一樣,也被漆成了白色。

    站在門口望過去,左側兩面牆的交界處立着一個大衣櫃。

    橡木制成的櫃子上有圖案,櫃門上有銅把手,門沒關嚴,透過縫隙可以瞧見裡面挂着成排的西裝,西裝下面全是鞋。

     左手邊的牆就是房子的後牆,上面開了兩扇小玻璃窗。

    窗戶中間擺着一把黑色橡木高背椅。

    椅子上方挂着格勒茲的畫,淺色的圓形畫框,框中是一個鬈發孩子的肖像畫。

    從肖像畫上方的天花闆引出了一個小插座,插座裡插着一個燈泡。

    一把大柳條椅被放在遠處的窗戶旁。

     正對他們的牆邊放着一張床,床尾對着通向走廊的門。

    牆上挂着長柄暖床器和一幅17世紀的木版畫。

    在房間右側角落,這面牆與右手邊的牆的交界處是通向陽台的玻璃門,門上拉着棕色天鵝絨簾子。

    右手邊的牆邊有一台醜陋的高高的煤氣爐(房間裡沒有壁爐),爐子旁就是與護士房間相連的門,門的挂鈎上挂着老邁爾斯的藍色棉睡衣。

    最後,在靠着走廊的牆邊有一個櫥櫃,裡面幾乎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領帶。

     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後牆的鑲闆上,牆上挂的畫與椅子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在鑲闆後面曾經有門的地方,木頭輕微鼓起,看上去像是門柱的輪廓。

     “你們看見了嗎?”馬克指着門柱的輪廓說道,“我說過,這裡曾有一扇通往主宅其他建築的門,可那部分建築已經在18世紀初被一場大火燒毀了。

    所以人們用磚把門砌死,又在牆上鑲了木鑲闆,因為門柱是石頭的,所以現在牆上還能看得見門柱的輪廓。

    ” 布倫南走上前,仔細查看着牆壁,還用拳頭敲了敲。

     “看着很堅固,”布倫南四下打量着房間說,“該死的,德斯帕德先生,如果牆裡沒有密道——”他大步走到房間的玻璃門前,一邊檢查門簾,一邊目測距離,“門簾現在的位置與亨德森夫人當時往裡瞧時是一樣的嗎?” “是的。

    我已經做過好幾次實驗了。

    ” “這縫隙不大啊,”布倫南前前後後試着從縫隙裡向外看,疑惑道,“也就十分錢硬币那麼大。

    她從這縫隙裡能看到房間對面的其他門嗎?比如衣櫃門?” “絕不可能,”馬克道,“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從縫隙裡隻能看見她說的房間對面那面牆上的東西:格勒茲的肖像畫、椅子的上半部分、牆上門柱凸起的輪廓。

    不管你頭怎麼動,隻能看到這些。

    即使沒有那幅畫、椅子和門柱,也不會有人把衣櫃門誤認作什麼密道的門。

    衣櫃的門那麼大,是向房間裡打開的,門上還有銅把手,密道門可不會是這個樣子……怎麼,警監?害怕面對真相了嗎?” 馬克打趣的話中透着決絕,随即他拉開架勢,拿起斧子。

    那感覺就好像他現在面對的這面牆是一個活物,而且這活物曾經還傷害過他。

    當馬克掄起斧子,一斧子劈進鑲闆時,你甚至會以為房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然後有一個聲音緩緩飄過來: “你現在滿意了嗎,警監?” 房間裡出現了一股若隐若現的沙塵,斧子劈下的灰漿發出刺鼻的味道。

    那股沙塵看上去如同窗外薄薄的白霧,透過這層白霧可以瞧見房子下方的下沉花園、碎石路和莊園裡郁郁蔥蔥的樹林。

    随着斧子一下又一下的揮舞,鑲闆和牆面的碎片如同下雨般散落了一地。

    劈掉木鑲闆之後,木槌和鑿子便派上了用場。

    馬克先用木槌将鑿子釘進磚縫,再用力把磚撬出。

    不消片刻,便有幾縷陽光透過牆上的裂縫直接射入了房間。

     牆上沒有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