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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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跟人說起話來，就得注意地做個自以為很好看得那種姿勢。
白慕易瞧着他的符号，他仿佛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裡。
可是他不知道這世界對他究竟是歡迎還是拒絕着。
衛複圭裝了瞧不起似的臉色問李益泰： &ldquo你的事究竟怎樣？&rdquo &ldquo那還不知道，&rdquo李益泰似乎拼命在忍住他的得意。
&ldquo據王廳長說，好像一定會有個事給我的。
不過不知道是個什麼事。
要是少校，那太沒意思了。
&rdquo &ldquo你閣下當然起馬是要幹個簡任職，&rdquo王老八要使對方知道這話是種嘲笑，他說了裝個鬼臉，還把肩頭聳了幾下。
&ldquo倒也并不是這麼說的，&rdquo那位少校符号的冷靜地說。
&ldquo老幹少校少校，一輩子少校，太太&hellip&hellip&rdquo他笑一下，又裝個嚴肅樣子：&ldquo真的是&hellip&hellip我錢真不夠用。
&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向衛複圭把嘴角向下彎一下，那個就會意地瞧了那少校一眼。
李益泰似乎并沒在意，或者是故意不理這個岔，他隻叙述起他怎麼見了王廳長，這位廳長待他非常客氣，等等。
取下博士帽搔搔頭皮，白慕易有點摸不清這位少校李益泰是什麼來路。
&ldquo怎麼，他不是少校麼？&rdquo他低聲問白駿太太。
她從心地微笑起來，搖搖頭： &ldquo屁！&rdquo &ldquo怎麼他挂少校符号？&rdquo &ldquo他要這樣，他是這樣一種人。
&rdquo 白慕易忽然感到非常舒服，舒服得他自己都驚異起來。
他學了王老八那張瞧人不起的臉子，走去跟李益泰攀談，把語聲提得高高地。
&ldquo你這身軍衣幾個錢？&rdquo &ldquo十幾塊錢，&rdquo李益泰摩摩他的衣。
&ldquo倒也還好：雖止有十幾塊，倒還經穿&mdash&mdash穿了兩個月還沒壞。
&rdquo &ldquo近來忙麼？&rdquo說了瞧瞧其餘的人。
可是他們在專心着他們的牌。
&ldquo忙啊，&rdquo那個笑笑。
&ldquo現在我當旅長。
&rdquo &ldquo旅長？&rdquo 李益泰不答，留着他的笑臉走到白駿後面： &ldquo老白，我現在怕交了桃花運哩，真是讨厭！&rdquo 他以為别人定得追問的，可是并沒。
他于是揚揚眉毛，抿抿嘴，輕描淡寫地說他自己的故事，并且注意着别人在不在聽他的： &ldquo上個禮拜六認識了個姓梁的，一個寡婦，怕有三十歲了，樣子倒看不得三十，長得還不錯。
她&hellip&hellip我一看見，她就覺得她對我&hellip&hellip她真是&hellip&hellip現在這世界真太文明了，實在也不好&hellip&hellip我簡直沒辦法：我總不能姘一個三十幾歲的寡婦啊。
她簡直釘着我來，真是！&hellip&hellip&rdquo 這少校就瞧了白駿太太一眼，又遠遠地瞧到梳妝台上的鏡子，第二次把眉揚了一下，嘴抿一抿：他在考慮着，還是抿了嘴好看，還是不抿。
&ldquo還有一個，是昨天，&rdquo少校又說，&ldquo在秀山公園看見一個&hellip&hellip一個&hellip&hellip一個&hellip&hellip&rdquo 大家都不理他，他就&ldquo一個&rdquo住了。
帶博士帽的人瞧着少校的臉，在詫異着幹麼這一張醬油臉也逗得那多人愛他。
&ldquo一定是因為他有個少校符号，&rdquo他想。
不知為什麼他心就跳一下。
白慕易瞧着他的符号，他仿佛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裡。
可是他不知道這世界對他究竟是歡迎還是拒絕着。
衛複圭裝了瞧不起似的臉色問李益泰： &ldquo你的事究竟怎樣？&rdquo &ldquo那還不知道，&rdquo李益泰似乎拼命在忍住他的得意。
&ldquo據王廳長說，好像一定會有個事給我的。
不過不知道是個什麼事。
要是少校，那太沒意思了。
&rdquo &ldquo你閣下當然起馬是要幹個簡任職，&rdquo王老八要使對方知道這話是種嘲笑，他說了裝個鬼臉，還把肩頭聳了幾下。
&ldquo倒也并不是這麼說的，&rdquo那位少校符号的冷靜地說。
&ldquo老幹少校少校，一輩子少校，太太&hellip&hellip&rdquo他笑一下，又裝個嚴肅樣子：&ldquo真的是&hellip&hellip我錢真不夠用。
&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向衛複圭把嘴角向下彎一下，那個就會意地瞧了那少校一眼。
李益泰似乎并沒在意，或者是故意不理這個岔，他隻叙述起他怎麼見了王廳長，這位廳長待他非常客氣，等等。
取下博士帽搔搔頭皮，白慕易有點摸不清這位少校李益泰是什麼來路。
&ldquo怎麼，他不是少校麼？&rdquo他低聲問白駿太太。
她從心地微笑起來，搖搖頭： &ldquo屁！&rdquo &ldquo怎麼他挂少校符号？&rdquo &ldquo他要這樣，他是這樣一種人。
&rdquo 白慕易忽然感到非常舒服，舒服得他自己都驚異起來。
他學了王老八那張瞧人不起的臉子，走去跟李益泰攀談，把語聲提得高高地。
&ldquo你這身軍衣幾個錢？&rdquo &ldquo十幾塊錢，&rdquo李益泰摩摩他的衣。
&ldquo倒也還好：雖止有十幾塊，倒還經穿&mdash&mdash穿了兩個月還沒壞。
&rdquo &ldquo近來忙麼？&rdquo說了瞧瞧其餘的人。
可是他們在專心着他們的牌。
&ldquo忙啊，&rdquo那個笑笑。
&ldquo現在我當旅長。
&rdquo &ldquo旅長？&rdquo 李益泰不答，留着他的笑臉走到白駿後面： &ldquo老白，我現在怕交了桃花運哩，真是讨厭！&rdquo 他以為别人定得追問的，可是并沒。
他于是揚揚眉毛，抿抿嘴，輕描淡寫地說他自己的故事，并且注意着别人在不在聽他的： &ldquo上個禮拜六認識了個姓梁的，一個寡婦，怕有三十歲了，樣子倒看不得三十，長得還不錯。
她&hellip&hellip我一看見，她就覺得她對我&hellip&hellip她真是&hellip&hellip現在這世界真太文明了，實在也不好&hellip&hellip我簡直沒辦法：我總不能姘一個三十幾歲的寡婦啊。
她簡直釘着我來，真是！&hellip&hellip&rdquo 這少校就瞧了白駿太太一眼，又遠遠地瞧到梳妝台上的鏡子，第二次把眉揚了一下，嘴抿一抿：他在考慮着，還是抿了嘴好看，還是不抿。
&ldquo還有一個，是昨天，&rdquo少校又說，&ldquo在秀山公園看見一個&hellip&hellip一個&hellip&hellip一個&hellip&hellip&rdquo 大家都不理他，他就&ldquo一個&rdquo住了。
帶博士帽的人瞧着少校的臉，在詫異着幹麼這一張醬油臉也逗得那多人愛他。
&ldquo一定是因為他有個少校符号，&rdquo他想。
不知為什麼他心就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