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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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我們衛同志是女同志的忠實同志。
&rdquo &ldquo呃，是程同志一個人的忠實同志，&rdquo王老八忠厚地調侃，忠厚地笑起來。
白慕易覺得這些人每個都怪可愛的。
每晚白慕易取下他的博士帽上床之後，他總得把日間大家談的話溫習一遍。
想到他們都待他好，當他自己人看待，他心跳起來，皮膚上有泡在三十六七度的溫水裡的感覺。
他羨慕衛複圭：似乎大家都對衛複圭有種信仰，談論什麼總要征求他的意見。
他是會說話，無論說什麼總有一番道理，他媽的真怪。
&ldquo我要好好地學學，&rdquo白慕易想。
找到了事，他就是上等人，他得重新做人。
他想到五舅說他有志氣。
他想到劉秘書跟他說的話。
星期日，老趙他們又來了。
&ldquo吓，我們新來的那女同志怕就會升官。
&rdquo 想起升官，白駿拍拍王老八的背。
&ldquo保你的公事有沒有批下來？&rdquo &ldquo沒哩。
&rdquo &ldquo批下來你要相應請客才行哩。
&rdquo 王老八笑笑： &ldquo等情據此，兩包花生米總有的。
&rdquo 白慕易對白駿低着嗓子： &ldquo我的事不曉得怎樣。
&rdquo &ldquo你才來了十天，急什麼，&rdquo白駿輕松地說。
&ldquo有人等什麼半年一年的算不得一回事。
況且你呢，第一，劉培本答應了你的，他總有點把握，第二&hellip&hellip第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過我&hellip&hellip&rdquo 白駿太太對她男人用種可以使白慕易聽得見的低聲： &ldquo剛舅舅的消息究竟怎樣？&rdquo &ldquo内是内定了，&rdquo白駿拼命遏住他那一臉高興的顔色。
他想像到他的剛舅舅當了個什麼長，他準是個總務科科員，百多塊錢，還有别的&hellip&hellip &ldquo慕易的事可不可以等剛舅舅來？&rdquo &ldquo那等到什麼時候去&rdquo那個用手抵住他的下巴，像要把他那張長臉壓短些。
&ldquo現在應當先釘住劉培本問他要差使。
第一，甯可等剛舅舅的事有明命發表了再騎馬找馬。
第二，我總以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打牌打牌！&rdquo老趙叫。
嘩喇！&mdash&mdash牌傾在桌上。
&ldquo來呀來呀，老白！&rdquo &ldquo就來，&rdquo白駿裝着很忙的辦事樣子，又向白慕易打着手勢。
&ldquo至于你呢&hellip&hellip你呢&hellip&hellip你可以&hellip&hellip你可以那個的，可以&hellip&hellip&rdquo 他說不下去了，就怪忙地去上了牌桌。
&ldquo底和多少，跟上回的一樣麼？&rdquo精明地問着。
白慕易張大了嘴瞧着白駿。
王老八從他身邊擠到牌桌上去，把他的博士帽弄掉在地上。
他紅着臉檢起來。
&ldquo保你的公事什麼時候呈上去的？&rdquo老趙瞥一下王老八。
&ldquo禮拜三吧。
準不準還不知道哩。
&rdquo &ldquo照準照準，&rdquo白駿高聲地。
&ldquo王八現在紅光滿面，還不升官麼。
這幾年王八兔子都走運。
&rdquo 白駿太太老在等機會笑，這裡于是大笑起來。
&ldquo王八兔子都走運，&rdquo她說了又笑。
大家都沒瞧她的笑臉，她便用腳在地上有節奏地踏着，一面裝做用心看他丈夫的牌：可是不大方便，白慕易也坐在白駿後面，他的博士帽時時擋住她的視線。
老趙還說着升不升官的事。
他表示升官是靠有背景，或者靠自己的運氣，無所謂勞績不勞績，譬如像&mdash&mdash &ldquo譬如王日新，他總算努力的，但是他幹了這麼久晉過
&rdquo &ldquo呃，是程同志一個人的忠實同志，&rdquo王老八忠厚地調侃，忠厚地笑起來。
白慕易覺得這些人每個都怪可愛的。
每晚白慕易取下他的博士帽上床之後，他總得把日間大家談的話溫習一遍。
想到他們都待他好，當他自己人看待，他心跳起來，皮膚上有泡在三十六七度的溫水裡的感覺。
他羨慕衛複圭：似乎大家都對衛複圭有種信仰，談論什麼總要征求他的意見。
他是會說話，無論說什麼總有一番道理，他媽的真怪。
&ldquo我要好好地學學，&rdquo白慕易想。
找到了事，他就是上等人，他得重新做人。
他想到五舅說他有志氣。
他想到劉秘書跟他說的話。
星期日，老趙他們又來了。
&ldquo吓，我們新來的那女同志怕就會升官。
&rdquo 想起升官，白駿拍拍王老八的背。
&ldquo保你的公事有沒有批下來？&rdquo &ldquo沒哩。
&rdquo &ldquo批下來你要相應請客才行哩。
&rdquo 王老八笑笑： &ldquo等情據此，兩包花生米總有的。
&rdquo 白慕易對白駿低着嗓子： &ldquo我的事不曉得怎樣。
&rdquo &ldquo你才來了十天，急什麼，&rdquo白駿輕松地說。
&ldquo有人等什麼半年一年的算不得一回事。
況且你呢，第一，劉培本答應了你的，他總有點把握，第二&hellip&hellip第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過我&hellip&hellip&rdquo 白駿太太對她男人用種可以使白慕易聽得見的低聲： &ldquo剛舅舅的消息究竟怎樣？&rdquo &ldquo内是内定了，&rdquo白駿拼命遏住他那一臉高興的顔色。
他想像到他的剛舅舅當了個什麼長，他準是個總務科科員，百多塊錢，還有别的&hellip&hellip &ldquo慕易的事可不可以等剛舅舅來？&rdquo &ldquo那等到什麼時候去&rdquo那個用手抵住他的下巴，像要把他那張長臉壓短些。
&ldquo現在應當先釘住劉培本問他要差使。
第一，甯可等剛舅舅的事有明命發表了再騎馬找馬。
第二，我總以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打牌打牌！&rdquo老趙叫。
嘩喇！&mdash&mdash牌傾在桌上。
&ldquo來呀來呀，老白！&rdquo &ldquo就來，&rdquo白駿裝着很忙的辦事樣子，又向白慕易打着手勢。
&ldquo至于你呢&hellip&hellip你呢&hellip&hellip你可以&hellip&hellip你可以那個的，可以&hellip&hellip&rdquo 他說不下去了，就怪忙地去上了牌桌。
&ldquo底和多少，跟上回的一樣麼？&rdquo精明地問着。
白慕易張大了嘴瞧着白駿。
王老八從他身邊擠到牌桌上去，把他的博士帽弄掉在地上。
他紅着臉檢起來。
&ldquo保你的公事什麼時候呈上去的？&rdquo老趙瞥一下王老八。
&ldquo禮拜三吧。
準不準還不知道哩。
&rdquo &ldquo照準照準，&rdquo白駿高聲地。
&ldquo王八現在紅光滿面，還不升官麼。
這幾年王八兔子都走運。
&rdquo 白駿太太老在等機會笑，這裡于是大笑起來。
&ldquo王八兔子都走運，&rdquo她說了又笑。
大家都沒瞧她的笑臉，她便用腳在地上有節奏地踏着，一面裝做用心看他丈夫的牌：可是不大方便，白慕易也坐在白駿後面，他的博士帽時時擋住她的視線。
老趙還說着升不升官的事。
他表示升官是靠有背景，或者靠自己的運氣，無所謂勞績不勞績，譬如像&mdash&mdash &ldquo譬如王日新，他總算努力的，但是他幹了這麼久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