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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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辦公廳。
&ldquo管他三七二十一，&rdquo他想，&ldquo我橫豎不是勤務兵，我就告訴他這句話。
他罵我也罵：對罵！&hellip&hellip開除就開除，我巴不得！&hellip&hellip&rdquo 可是他沒有這麼個機會：柯科長這時候沒在辦公廳，不知到哪裡去了。
白慕易透了口氣，坐到闆凳上。
他瞧瞧所有的長官。
他消遣地對自己說： &ldquo柯科長，這三個字真難念。
&hellip&hellip他姓柯&hellip&hellip&rdquo 袁國斌提了開水來後，他們倆含意無窮地丢丢眼色。
白慕易把嘴角往下面彎着，對袁國斌表示他剛才是勝利了的。
一等到吹了下辦公廳的号，白慕易就找了上士他們，對他們起勁地談倒開水的事。
&ldquo叫我倒，哼，我有那樣蠢：我是傳令下士，還管伺候茶水麼，是不是。
&hellip&hellip柯科長他叫我沖開水&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我就老實不客氣&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當然管不着的，&rdquo上士說。
&ldquo是啊，我就&hellip&hellip&rdquo 弟兄們漸漸聚多，話雜了起來。
說了每個長官．再扯到女同志。
随随便便一轉，又談着隻有男子們可以聽的話了。
白慕易從不走開。
并且在适當的時候他也插進幾句話來，不過是很文雅的。
他說一句，别人就得瞧他一眼。
他内疚一下：他變成下流了，而别人一定是當他上等人看的。
上士瞧着笑一下： &ldquo老白，你真是八股老先生。
&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你好像很有道德，&rdquo那個補一句。
白慕易知道那個話裡藏着的刺。
他們還嫌他太文雅哩。
他感到丢失了一件什麼東西。
這麼天天打在一起，過了一個月。
白慕易一點沒工夫去想到他的慚愧。
他們一起上小茶館，一起喝酒，或者到上士家裡去推牌九。
在談話中，白慕易拼命把自己變得更活潑起來。
工作也熟練得多，什麼公事交到他手裡都不會送錯。
走路一遇到長官，他也會站到旁邊敬禮一非常快，姿勢不錯，好像這是種本能。
聽到按人鈴，他就機器似地站起來，并一聽就知道是誰在叫人。
還有，在長官們的手勢裡，他辨得出這是在叫傳令兵還是勤務兵，一點不會猜錯。
他覺得長官們現在都有點瞧得起他，因此叫他做的事也就多了一點。
&hellip&hellip 叫人鈴！ 白慕易站起來。
柯科長手裡一封信。
這天是星期六。
長官們大概想到明天有一天玩，在計劃着打牌還是看電影，大家都懶懶地等吹下辦公的号。
柯科長交信給白慕易，那聽厭了的單調号聲已經逗得官長們透過一日氣來，挂上他們的皮帶和帽子了。
&ldquo把這封信送給這個人，&rdquo柯科長指着信封。
&ldquo送到他家裡一這地方知道吧，唔？&rdquo &ldquo知道。
&rdquo &ldquo要一張回片，唔，回片就擺在我桌上好了。
&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就去，&rdquo柯科長帶好帽，走了幾步回頭說。
信封上的地名白慕易怪熟悉的，那個人他也知道。
是誰？是&mdash&mdash真糟心，是&mdash&mdash &ldquo劉秘書培本勳啟&rdquo！
&ldquo管他三七二十一，&rdquo他想，&ldquo我橫豎不是勤務兵，我就告訴他這句話。
他罵我也罵：對罵！&hellip&hellip開除就開除，我巴不得！&hellip&hellip&rdquo 可是他沒有這麼個機會：柯科長這時候沒在辦公廳，不知到哪裡去了。
白慕易透了口氣，坐到闆凳上。
他瞧瞧所有的長官。
他消遣地對自己說： &ldquo柯科長，這三個字真難念。
&hellip&hellip他姓柯&hellip&hellip&rdquo 袁國斌提了開水來後，他們倆含意無窮地丢丢眼色。
白慕易把嘴角往下面彎着，對袁國斌表示他剛才是勝利了的。
一等到吹了下辦公廳的号，白慕易就找了上士他們，對他們起勁地談倒開水的事。
&ldquo叫我倒，哼，我有那樣蠢：我是傳令下士，還管伺候茶水麼，是不是。
&hellip&hellip柯科長他叫我沖開水&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我就老實不客氣&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當然管不着的，&rdquo上士說。
&ldquo是啊，我就&hellip&hellip&rdquo 弟兄們漸漸聚多，話雜了起來。
說了每個長官．再扯到女同志。
随随便便一轉，又談着隻有男子們可以聽的話了。
白慕易從不走開。
并且在适當的時候他也插進幾句話來，不過是很文雅的。
他說一句，别人就得瞧他一眼。
他内疚一下：他變成下流了，而别人一定是當他上等人看的。
上士瞧着笑一下： &ldquo老白，你真是八股老先生。
&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你好像很有道德，&rdquo那個補一句。
白慕易知道那個話裡藏着的刺。
他們還嫌他太文雅哩。
他感到丢失了一件什麼東西。
這麼天天打在一起，過了一個月。
白慕易一點沒工夫去想到他的慚愧。
他們一起上小茶館，一起喝酒，或者到上士家裡去推牌九。
在談話中，白慕易拼命把自己變得更活潑起來。
工作也熟練得多，什麼公事交到他手裡都不會送錯。
走路一遇到長官，他也會站到旁邊敬禮一非常快，姿勢不錯，好像這是種本能。
聽到按人鈴，他就機器似地站起來，并一聽就知道是誰在叫人。
還有，在長官們的手勢裡，他辨得出這是在叫傳令兵還是勤務兵，一點不會猜錯。
他覺得長官們現在都有點瞧得起他，因此叫他做的事也就多了一點。
&hellip&hellip 叫人鈴！ 白慕易站起來。
柯科長手裡一封信。
這天是星期六。
長官們大概想到明天有一天玩，在計劃着打牌還是看電影，大家都懶懶地等吹下辦公的号。
柯科長交信給白慕易，那聽厭了的單調号聲已經逗得官長們透過一日氣來，挂上他們的皮帶和帽子了。
&ldquo把這封信送給這個人，&rdquo柯科長指着信封。
&ldquo送到他家裡一這地方知道吧，唔？&rdquo &ldquo知道。
&rdquo &ldquo要一張回片，唔，回片就擺在我桌上好了。
&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就去，&rdquo柯科長帶好帽，走了幾步回頭說。
信封上的地名白慕易怪熟悉的，那個人他也知道。
是誰？是&mdash&mdash真糟心，是&mdash&mdash &ldquo劉秘書培本勳啟&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