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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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來!&hellip&hellip為什麼就走?&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要燒火,&rdquo她咳着說,咳聲比平常大。

     &ldquo來!&hellip&hellip我問你,你究竟為什麼要那樣一丢&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她臉紅着,咳嗽也更厲害了。

    她高聲地: &ldquo人家要燒火,生怕燒不着,我哪裡有工夫。

    &hellip&hellip要洋火,洋火拿來就行了,Khurkhurkhur!&hellip&hellip那裡還要&hellip&hellip還要&hellip&hellipKhukhukhukhurkhur&hellip&hellip還要跪着拿來麼!&hellip&hellip我又沒做錯事&hellip&hellip&rdquo 梅軒老先生差點兒沒暈倒。

    他兩個腳在地闆上跳着:兩膝不帶點彎,因此跳的姿勢很不大好。

     &ldquo好好,你的有理!&hellip&hellip娘賣pi!&hellip&hellip我今天死都可以,我一定要辦你,一定要辦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辦罷,辦罷:殺就殺,剮就剮!&hellip&hellipKhukhur,橫豎活着也沒好日子&hellip&hellip&rdquo 她臉上兩條淚水。

     梁老太太勸着兩方,她提議要勇嫂賠個罪。

     &ldquo好罷,&rdquo梅軒老先生說。

    &ldquo不過她要磕個頭。

    &rdquo 她走出大門,不見了。

     過了一小時。

     怕她自殺,怕她私奔,老頭自己又餓了起來:這些的總和使兩個老人都怪着慌。

     &ldquo娘,你到那些熟人家裡去找找她看。

    &rdquo 兩小時後梁老太太從沈太太家把她找到了回家。

    梅軒老先生不再提起什麼,不過隻繃着臉。

     事後勇嫂自己也詫異為什麼忽然大膽地回起嘴來。

     這隻是個開始。

     于是她這做媳婦的變成了另一方式。

     可是她仍然感到有不足之點:她還是在這個使她痛苦的世界裡。

    她企圖着解放自己,到社會裡面做她自己的人,去抓到一種新的生活&mdash&mdash這種生活是痛苦還是快樂,她還沒工夫想考慮到它。

     &ldquo走罷,&rdquo她想。

     她去找她的朋友成七嫂。

    别人告訴她,她們以前商量的事現在已經成功了:她們可以到上海去進一家紗廠。

     &ldquo你馬上就要預備,&rdquo成七嫂說。

     &ldquo一定可以進去麼?&rdquo &ldquo一定的。

    &rdquo &ldquo我要不要告訴家裡,你看?&rdquo &ldquo自然要告訴。

    &rdquo 勇嫂興奮得肚子都要裂了。

    未來的日子是光明,快樂,可是又很糢糊。

    她努力去幻想那另一個世界向她展開之後,她每日怎麼起居,做些什麼事,卻想不親切。

    不過那種新的東西會來,而且就是馬上&mdash&mdash這點她是有把握的。

     這幾天來她都在計劃着怎麼對兩老說。

    她們肯不肯放她去那是另一回事,去是她勇嫂要去。

    要對兩老說這件事者,隻是為了敷衍。

     興奮蓋過了一切,她對于梅軒老先生那咕噜着的話都覺得沒什麼了。

     &ldquo等他去說,&rdquo她想,&ldquo過幾天我就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