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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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使勁把王老八拖開，把王老八抐到一張椅子上。
&ldquo不行！我非拖他到憲兵司令部去不可！&rdquo &ldquo什麼天大的事也說得明白的呀，&rdquo白駿說。
&ldquo究競什麼事，無緣無故地打了起來，王老八？&rdquo 白太太出了個主意：要是李益泰得罪了他，可以叫他陪個罪，大家是朋友，鬧開去誰也不好看。
她說着瞧了李益泰一眼：李益泰兩手捧着臉。
王老八吃了一驚地想： &ldquo他們知道了這回事麼？&rdquo 不見得。
不過這種話常從調人的嘴說出來的，也還不過是調解。
真的，鬧出去大家面子不好看，尤其是他王老八&mdash&mdash怎麼，這是他王老八的女人的事啊。
李益泰手腳都發冷，老顫着。
一到憲兵司令部，他得坐點兒牢：冒充軍人，強奸良家婦女。
&hellip&hellip白太太說了那些調解的話他才輕松了些。
他從手指縫裡偷看王老八的臉。
&ldquo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呢？&rdquo白太太又說，一面想：&ldquo我要不要笑呢？&rdquo 白駿抽了一口氣： &ldquo老李要是有對你不起的地方就叫賠個不是就好了。
不然第一，鬧出去不好看。
第二&hellip&hellip第二&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把腦袋一仰。
&ldquo好，看你們的面，我不多計較。
這姓李的得對我賠罪：叫他對我磕個頭。
&rdquo 李益泰小聲哼着說： &ldquo磕頭可不行。
&rdquo 他希望這兩個姓白的和一個女的聽見這句話，但不希望王老八聽見。
可是正相反：&mdash一王老八跳了起來： &ldquo這兔崽子不識擡舉！老子看老白夫婦面上不計較，你可&hellip&hellip咱們走！&hellip&hellip&rdquo 一沖上去，王老八扭住李益泰的衣襟往外拖。
李益泰掙紮，可是腿子是軟的：他全身的重心就移到了頭部&mdash&mdash伏在王老八兩個手上。
像拖着一把掃帚，兩隻腳給拖在地上，腰和膝踝都臨空彎着。
&ldquo老李，老李，&rdquo白駿慌着叫，&ldquo你就磕個頭好了：自己朋友有什麼要緊&hellip&hellip&rdquo 怎麼辦呢，王老八瘋了似地一個勁兒盡拖，要真拖去吃官司的話&hellip&hellip 好在他李益泰的膝踝是屈着的，他就趁再一屈，把膝踝子貼到了地闆上。
&ldquo好了好了，王老八，放手罷：他跪下來了。
&hellip&hellip&rdquo 他們扳開王老八的手。
王老八把放了開來的兩隻手插着腰。
&ldquo磕頭！&rdquo他咆哮着。
五成像磕頭，五成像昏了過去，李益泰的頭伏到了地闆上。
&ldquo你說！&rdquo王老八叫。
&ldquo那天可是你無恥？&rdquo &ldquo是我錯&hellip&hellip我喝醉了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今天饒了你這兔崽子！&hellip&hellip&rdquo 白駿去扶李益泰起來。
&ldquo起來罷，老李。
&rdquo 李益泰想： &ldquo怎麼辦呢？&rdquo&mdash&mdash起不起來呢？他能永遠這麼伏着，不把臉子擡起來麼？ &ldquo離開這裡罷，&rdquo他肚子裡說。
&ldquo做和尚去罷。
自盡罷。
&hellip&hellip現在可怎麼辦呢？&rdquo 今天究竟遇着了王老八，天大事可過去了。
可是他還伏着。
白慕易松了口氣，瞧那伏在地闆上的李益泰一眼，就去檢起博士帽來帶上&mdash&mdash嵌上後腦勺。
&ldquo真糟了心，吓了我一大跳哩。
&rdquo
&ldquo不行！我非拖他到憲兵司令部去不可！&rdquo &ldquo什麼天大的事也說得明白的呀，&rdquo白駿說。
&ldquo究競什麼事，無緣無故地打了起來，王老八？&rdquo 白太太出了個主意：要是李益泰得罪了他，可以叫他陪個罪，大家是朋友，鬧開去誰也不好看。
她說着瞧了李益泰一眼：李益泰兩手捧着臉。
王老八吃了一驚地想： &ldquo他們知道了這回事麼？&rdquo 不見得。
不過這種話常從調人的嘴說出來的，也還不過是調解。
真的，鬧出去大家面子不好看，尤其是他王老八&mdash&mdash怎麼，這是他王老八的女人的事啊。
李益泰手腳都發冷，老顫着。
一到憲兵司令部，他得坐點兒牢：冒充軍人，強奸良家婦女。
&hellip&hellip白太太說了那些調解的話他才輕松了些。
他從手指縫裡偷看王老八的臉。
&ldquo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呢？&rdquo白太太又說，一面想：&ldquo我要不要笑呢？&rdquo 白駿抽了一口氣： &ldquo老李要是有對你不起的地方就叫賠個不是就好了。
不然第一，鬧出去不好看。
第二&hellip&hellip第二&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把腦袋一仰。
&ldquo好，看你們的面，我不多計較。
這姓李的得對我賠罪：叫他對我磕個頭。
&rdquo 李益泰小聲哼着說： &ldquo磕頭可不行。
&rdquo 他希望這兩個姓白的和一個女的聽見這句話，但不希望王老八聽見。
可是正相反：&mdash一王老八跳了起來： &ldquo這兔崽子不識擡舉！老子看老白夫婦面上不計較，你可&hellip&hellip咱們走！&hellip&hellip&rdquo 一沖上去，王老八扭住李益泰的衣襟往外拖。
李益泰掙紮，可是腿子是軟的：他全身的重心就移到了頭部&mdash&mdash伏在王老八兩個手上。
像拖着一把掃帚，兩隻腳給拖在地上，腰和膝踝都臨空彎着。
&ldquo老李，老李，&rdquo白駿慌着叫，&ldquo你就磕個頭好了：自己朋友有什麼要緊&hellip&hellip&rdquo 怎麼辦呢，王老八瘋了似地一個勁兒盡拖，要真拖去吃官司的話&hellip&hellip 好在他李益泰的膝踝是屈着的，他就趁再一屈，把膝踝子貼到了地闆上。
&ldquo好了好了，王老八，放手罷：他跪下來了。
&hellip&hellip&rdquo 他們扳開王老八的手。
王老八把放了開來的兩隻手插着腰。
&ldquo磕頭！&rdquo他咆哮着。
五成像磕頭，五成像昏了過去，李益泰的頭伏到了地闆上。
&ldquo你說！&rdquo王老八叫。
&ldquo那天可是你無恥？&rdquo &ldquo是我錯&hellip&hellip我喝醉了酒&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今天饒了你這兔崽子！&hellip&hellip&rdquo 白駿去扶李益泰起來。
&ldquo起來罷，老李。
&rdquo 李益泰想： &ldquo怎麼辦呢？&rdquo&mdash&mdash起不起來呢？他能永遠這麼伏着，不把臉子擡起來麼？ &ldquo離開這裡罷，&rdquo他肚子裡說。
&ldquo做和尚去罷。
自盡罷。
&hellip&hellip現在可怎麼辦呢？&rdquo 今天究竟遇着了王老八，天大事可過去了。
可是他還伏着。
白慕易松了口氣，瞧那伏在地闆上的李益泰一眼，就去檢起博士帽來帶上&mdash&mdash嵌上後腦勺。
&ldquo真糟了心，吓了我一大跳哩。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