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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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的對手，&ldquo我沒有一點産業。
我是無産可共的。
講起來不當怕赤匪，那當然。
&hellip&hellip然而&hellip&hellip&rdquo 李益泰反對着： &ldquo怎麼不可怕？&rdquo &ldquo是啊，你聽我說，&rdquo梅軒老先生擺擺手，對大家瞧瞧。
&ldquo我雖無産可共，然而&hellip&hellip然而&hellip&hellip我總以為他們是可怕的：四十以上的人，殺無赦。
&hellip&hellip他們不但殺人放火，還要公人家的妻&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麼？&rdquo趙科員插進來問，随意地。
&ldquo當然真。
那當然，那當然。
&rdquo 他點着一枝煙卷。
&ldquo我要是&hellip&hellip&rdquo他煙熄了，又插根火柴。
&ldquo我要是&hellip&hellip如果赤匪一來，我先要把勇嫂殺死了，免得給那些禽獸糟塌。
&hellip&hellip然後再殺死我的老娘，然後自刎。
&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說： &ldquo那就是烈士了。
&rdquo &ldquo那倒不然！&rdquo老先生糾正他。
&ldquo我何必在現在做烈士。
&hellip&hellip我是個曠達的人，要做烈士早做了，何待今日。
&hellip&hellip然而到那時候，你非自刎不可：實迫處此，并非想名垂青史，把事迹送到太史公那裡去。
&hellip&hellip與其死于狗彘不若的人手裡，倒不如我自己來&hellip&hellip&rdquo 白慕易擺了付非常難受的臉色瞧着他：仿佛怕他五舅馬上要自刎似的。
可是盡管放心：他們的題目已經變了&mdash&mdash由公妻到現在的女人。
&ldquo如今的女人真太文明了，&rdquo梅軒老先生吸足一肺的氣說。
&ldquo新文化也有是處，也有不是處，應當取長舍短。
一味盲從是不得了的。
&hellip&hellip我并不反對新文化，我還提倡過的。
然而現在，那些女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八，&rdquo白駿突然地，&ldquo今天有醋溜魚吧？&rdquo &ldquo沒有。
怎麼？&rdquo &ldquo我聞到了酸味：真酸，不敢領教。
&rdquo 他瞧瞧大家，大家沒笑，甚至于他自己的太太都沒有笑。
&ldquo你們覺得冷麼？&rdquo白駿又問。
&ldquo你冷麼？&rdquo &ldquo好像是，&rdquo他要暗示别人這句話的用意，他自己先笑着。
&ldquo我好像汗毛都豎起來了。
&rdquo 這回一寸五分丁和白太太笑了起來。
梅軒老先生僅隻可惜别人打斷了他的話。
這裡于是又趕緊接了下去。
&ldquo我家裡的女人，我還是要叫他們講道理的。
&rdquo 大概由于興奮，梅軒老先生就不大去選擇他的話了：他竟拿勇嫂來舉例。
他說他不準勇嫂在買菜的時候跟菜販子說話，因為菜販子是男的&mdash&mdash即使是女的，也不必多說，那些女人往往可以勾引上等人做壞事。
又有一次，一個挑水的挑水來的時候，老瞧着勇嫂&mdash&mdash &ldquo雖然未必可以講他居心不良，然而戒心不
我是無産可共的。
講起來不當怕赤匪，那當然。
&hellip&hellip然而&hellip&hellip&rdquo 李益泰反對着： &ldquo怎麼不可怕？&rdquo &ldquo是啊，你聽我說，&rdquo梅軒老先生擺擺手，對大家瞧瞧。
&ldquo我雖無産可共，然而&hellip&hellip然而&hellip&hellip我總以為他們是可怕的：四十以上的人，殺無赦。
&hellip&hellip他們不但殺人放火，還要公人家的妻&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麼？&rdquo趙科員插進來問，随意地。
&ldquo當然真。
那當然，那當然。
&rdquo 他點着一枝煙卷。
&ldquo我要是&hellip&hellip&rdquo他煙熄了，又插根火柴。
&ldquo我要是&hellip&hellip如果赤匪一來，我先要把勇嫂殺死了，免得給那些禽獸糟塌。
&hellip&hellip然後再殺死我的老娘，然後自刎。
&hellip&hellip&rdquo 王老八說： &ldquo那就是烈士了。
&rdquo &ldquo那倒不然！&rdquo老先生糾正他。
&ldquo我何必在現在做烈士。
&hellip&hellip我是個曠達的人，要做烈士早做了，何待今日。
&hellip&hellip然而到那時候，你非自刎不可：實迫處此，并非想名垂青史，把事迹送到太史公那裡去。
&hellip&hellip與其死于狗彘不若的人手裡，倒不如我自己來&hellip&hellip&rdquo 白慕易擺了付非常難受的臉色瞧着他：仿佛怕他五舅馬上要自刎似的。
可是盡管放心：他們的題目已經變了&mdash&mdash由公妻到現在的女人。
&ldquo如今的女人真太文明了，&rdquo梅軒老先生吸足一肺的氣說。
&ldquo新文化也有是處，也有不是處，應當取長舍短。
一味盲從是不得了的。
&hellip&hellip我并不反對新文化，我還提倡過的。
然而現在，那些女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八，&rdquo白駿突然地，&ldquo今天有醋溜魚吧？&rdquo &ldquo沒有。
怎麼？&rdquo &ldquo我聞到了酸味：真酸，不敢領教。
&rdquo 他瞧瞧大家，大家沒笑，甚至于他自己的太太都沒有笑。
&ldquo你們覺得冷麼？&rdquo白駿又問。
&ldquo你冷麼？&rdquo &ldquo好像是，&rdquo他要暗示别人這句話的用意，他自己先笑着。
&ldquo我好像汗毛都豎起來了。
&rdquo 這回一寸五分丁和白太太笑了起來。
梅軒老先生僅隻可惜别人打斷了他的話。
這裡于是又趕緊接了下去。
&ldquo我家裡的女人，我還是要叫他們講道理的。
&rdquo 大概由于興奮，梅軒老先生就不大去選擇他的話了：他竟拿勇嫂來舉例。
他說他不準勇嫂在買菜的時候跟菜販子說話，因為菜販子是男的&mdash&mdash即使是女的，也不必多說，那些女人往往可以勾引上等人做壞事。
又有一次，一個挑水的挑水來的時候，老瞧着勇嫂&mdash&mdash &ldquo雖然未必可以講他居心不良，然而戒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