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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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趕上去，和白駿肩靠肩。
&ldquo這都是他自己弄壞的！&rdquo白慕易發脾氣似地。
&ldquo他脾氣那樣壞，待人也不好。
&hellip&hellip他工作也不努力。
他本來還想升辦事員哩，不努力怎麼行！&hellip&hellip自然裁掉！&hellip&hellip真糟了心，這種人！&hellip&hellip&rdquo 那兩個不言語。
白駿不知道為什麼老繃着臉。
白太太的笑容一直沒收下。
白慕易把他倆的臉瞧了一眼，又往下說： &ldquo他有許多事真是奇怪。
&hellip&hellip他用錢不好好地用，等到沒有錢的時候，&rdquo這裡他放低聲音，&ldquo一到沒錢用，連小褂袴都當掉。
&hellip&hellip&rdquo 于是他自己笑了起來。
&ldquo真是！&rdquo白駿皺着眉毛微笑一下。
&ldquo這種人也可憐。
他究竟怎樣會那麼&hellip&hellip？&rdquo 白太太就輕輕歎口氣&mdash&mdash輕是輕，不過别人聽得見的。
白慕易也歎口氣。
&ldquo他裁的時候拿到了五塊幾毛錢，我那天去，他們已經用完了。
&hellip&hellip他問我借錢，真糟心，我有什麼錢！&hellip&hellip他有了錢也是去吃酒。
&hellip&hellip他如今連夾袍子也當了，那件夾袍子當了三毛多錢。
&hellip&hellip&rdquo 接着又說着他五舅舅年青時期那些不近人情的事：和太太打架，燒衣裳，秀才考不上&mdash&mdash &ldquo人家都喊他童什麼，童&hellip&hellip童&hellip&hellip童什麼啊？&rdquo 他一面努力去想他五舅舅待他怎麼壞，這樣他現在的說五舅舅就不是不應當的了。
五舅舅老說起他從前學手藝的事，五舅舅叫劉培本給他找個傳令下士的位子：這麼侮辱着他。
&hellip&hellip &ldquo你曉得，他一生一世沒有一樁事情成就了的。
考秀才考不取。
外公家裡的産業都敗在他手裡。
做官也沒有成就，一天到晚不努力，還要吃酒，還要到夫子廟去聽戲&mdash&mdash去就把五舅媽，勇嫂，都帶了去。
他又&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白！&rdquo有誰叫他。
很熟的嗓音。
一回頭&mdash&mdash是那位沈上士。
&ldquo糟了心！&rdquo他咕噜着。
他對沈上士冷冷地點一點頭，腳步子沒停。
&ldquo到哪裡去？&rdquo沈上士可還那麼親熱。
糟了心，他隻得站住和他談天。
&ldquo四哥，你們先走一步，我同這個&hellip&hellip&rdquo不知道說&ldquo這個朋友&rdquo好，還是說&ldquo這個家夥&rdquo好，他就攢一攢嘴，&ldquo同他稍為講幾句。
&rdquo 沈上士一把拉住白慕易的手。
&ldquo長久不見了。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啊？&rdquo 白慕易挺一挺胸，叫别人瞧見他的證章。
&ldquo我的舅舅一定要我替他幫忙，我隻好随便做些&hellip&hellip我的舅舅是雲處長，他現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大家都想你哩。
怎麼不來玩玩？忘了我們了麼？&rdquo &ldquo我事情忙得很，&rdquo白慕易闆着臉，微仰着頭。
沈上士把抓住他的手放松。
笑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又不說。
&ldquo我還有很多事，&rdquo白慕易輕輕點一點頭，掉過身子走開。
&ldquo真糟心，&rdquo他恨恨地想，&ldquo偏生遇見他！&hellip&hellip路上的人看見了一定要奇怪哩，我操得你屋裡娘！&rdquo 那家夥一點不知道規矩！&hellip&hellip路上的人也許得笑他：怎麼一個做官的有這麼一個朋友！ 他四面瞧了一眼，紅着臉趕上白駿夫婦。
&ldquo真讨厭！不曉得哪裡有這許多話要說的！&hellip&hellip他自己不想想他是什麼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是什麼人？&rdquo白太太問。
&ldquo他是個上士！&mdash&mdash莫明其妙
&ldquo這都是他自己弄壞的！&rdquo白慕易發脾氣似地。
&ldquo他脾氣那樣壞，待人也不好。
&hellip&hellip他工作也不努力。
他本來還想升辦事員哩，不努力怎麼行！&hellip&hellip自然裁掉！&hellip&hellip真糟了心，這種人！&hellip&hellip&rdquo 那兩個不言語。
白駿不知道為什麼老繃着臉。
白太太的笑容一直沒收下。
白慕易把他倆的臉瞧了一眼，又往下說： &ldquo他有許多事真是奇怪。
&hellip&hellip他用錢不好好地用，等到沒有錢的時候，&rdquo這裡他放低聲音，&ldquo一到沒錢用，連小褂袴都當掉。
&hellip&hellip&rdquo 于是他自己笑了起來。
&ldquo真是！&rdquo白駿皺着眉毛微笑一下。
&ldquo這種人也可憐。
他究竟怎樣會那麼&hellip&hellip？&rdquo 白太太就輕輕歎口氣&mdash&mdash輕是輕，不過别人聽得見的。
白慕易也歎口氣。
&ldquo他裁的時候拿到了五塊幾毛錢，我那天去，他們已經用完了。
&hellip&hellip他問我借錢，真糟心，我有什麼錢！&hellip&hellip他有了錢也是去吃酒。
&hellip&hellip他如今連夾袍子也當了，那件夾袍子當了三毛多錢。
&hellip&hellip&rdquo 接着又說着他五舅舅年青時期那些不近人情的事：和太太打架，燒衣裳，秀才考不上&mdash&mdash &ldquo人家都喊他童什麼，童&hellip&hellip童&hellip&hellip童什麼啊？&rdquo 他一面努力去想他五舅舅待他怎麼壞，這樣他現在的說五舅舅就不是不應當的了。
五舅舅老說起他從前學手藝的事，五舅舅叫劉培本給他找個傳令下士的位子：這麼侮辱着他。
&hellip&hellip &ldquo你曉得，他一生一世沒有一樁事情成就了的。
考秀才考不取。
外公家裡的産業都敗在他手裡。
做官也沒有成就，一天到晚不努力，還要吃酒，還要到夫子廟去聽戲&mdash&mdash去就把五舅媽，勇嫂，都帶了去。
他又&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白！&rdquo有誰叫他。
很熟的嗓音。
一回頭&mdash&mdash是那位沈上士。
&ldquo糟了心！&rdquo他咕噜着。
他對沈上士冷冷地點一點頭，腳步子沒停。
&ldquo到哪裡去？&rdquo沈上士可還那麼親熱。
糟了心，他隻得站住和他談天。
&ldquo四哥，你們先走一步，我同這個&hellip&hellip&rdquo不知道說&ldquo這個朋友&rdquo好，還是說&ldquo這個家夥&rdquo好，他就攢一攢嘴，&ldquo同他稍為講幾句。
&rdquo 沈上士一把拉住白慕易的手。
&ldquo長久不見了。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啊？&rdquo 白慕易挺一挺胸，叫别人瞧見他的證章。
&ldquo我的舅舅一定要我替他幫忙，我隻好随便做些&hellip&hellip我的舅舅是雲處長，他現在&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們大家都想你哩。
怎麼不來玩玩？忘了我們了麼？&rdquo &ldquo我事情忙得很，&rdquo白慕易闆着臉，微仰着頭。
沈上士把抓住他的手放松。
笑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又不說。
&ldquo我還有很多事，&rdquo白慕易輕輕點一點頭，掉過身子走開。
&ldquo真糟心，&rdquo他恨恨地想，&ldquo偏生遇見他！&hellip&hellip路上的人看見了一定要奇怪哩，我操得你屋裡娘！&rdquo 那家夥一點不知道規矩！&hellip&hellip路上的人也許得笑他：怎麼一個做官的有這麼一個朋友！ 他四面瞧了一眼，紅着臉趕上白駿夫婦。
&ldquo真讨厭！不曉得哪裡有這許多話要說的！&hellip&hellip他自己不想想他是什麼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是什麼人？&rdquo白太太問。
&ldquo他是個上士！&mdash&mdash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