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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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客人一種溫暖，給她送了一杯熱茶，又把早到的日報，拿了幾份，送到茶幾上來。
但是她今天并沒有昨日那份消磨時間的勇氣，看看報，又擡起手表來看看，總怕到了時間，洪先生來了，會被門房擋住。
将報紙匆匆看了一遍，已是八點半鐘，終于是放心不下，還是起身到大門口問聽差道：&ldquo有位洪先生來過沒有？他是你們小姐叫來的。
聽差點頭道：&ldquo曉得曉得！可是他沒有來。
華小姐聽他的語氣，顯然是有點不高興，在這大公館裡當上賓，自不能和門房去辦交涉，隻好又到客廳裡去坐着看報喝茶。
看看将近九點鐘，心想不管洪先生來不來，再等十分鐘就直接去找蘇伴雲。
按着時間去，也許就在那裡可以遇到洪安東，那依然像約會了去的。
正這樣想着要起身了。
老遠的就聽到陸太太笑道：&ldquo真是對不起，他們也不叫我一聲，讓我隻管老睡着，讓華先生老等。
其實我隻睡七八小時，也就夠了。
時間還不算晚，我請你出去吃頓早點，還是廣東館子呢，還是揚州館子呢？ 她笑道：&ldquo改天再來叨擾罷。
陸太太道：&ldquo為什麼？早上就有事嗎？ 她說着坐了下來，看到客人面前笑杯子空了，便叫着老媽子泡茶。
華傲霜笑道：&ldquo還不就是為了辦合作社的事？我的性子，就是這樣急的，要辦就趕快的辦起來。
陸太太道：&ldquo那沒關系，我們慢慢的談着好了。
華傲霜道：&ldquo自然，我們可以慢慢的談。
不過為了這事，我要去看一個朋友，而且為了辦事順利起見，我還約了一位洪先生到這裡來會同我一路去。
可是他竟沒有按着約定的時間來。
說着擡起手表來看看。
陸太太道：&ldquo既然如此，就叫廚房裡作一點東西來吃。
天陰路濕，何必餓了肚子出去？ 華傲霜道：&ldquo常來章公館打攪，那倒無須客氣，一切随便就好了。
她說到随便兩個字，眉毛不免皺了皺，正是記起昨晚和今晨這番冷淡，讓人猶有餘憾。
陸太太道：&ldquo昨晚上睡得怎麼樣？ 不想她偏有這樣一問。
華傲霜苦笑了一笑，沒說什麼。
陸太太道：&ldquo大概睡得不舒服。
正說到這裡，便是昨天作引導的那個老媽子來了。
陸太太道：&ldquo你昨天安頓華先生在那裡安歇？ 她道：&ldquo我原說引華先生到二小姐屋子裡去睡的。
可是老姨太知道了，就說引着到後廂房裡去睡。
陸太太聽到老姨太這一名稱，臉上就現出了一種不愉快的樣子，隻是低聲說道：&ldquo這是二小姐的老師，應該要恭敬的，你又何必去問她？叫廚房裡作兩份早點來，有客。
老媽子沒作聲，自去了。
陸太太向她陪着笑道：&ldquo這是我的大意之處。
昨晚上回來，沒有問她們。
她笑道：&ldquo那沒關系，自抗戰入川以來，一切生活從簡，倒不可在這兒太舒服了。
不然，回到我們那窮宿舍去，那一份對照，教人受不了。
陸太太心裡有點歉然，自也不把這話跟着向下說。
談了一陣合作社的計劃，已是九點半鐘了，而洪先生還沒有來。
華小姐立刻走去會蘇伴雲，又因早點沒有送來，隻好耐心坐着。
及至早點送來了，是一碗清湯雞絲面，一碟一品包和玫瑰雞蛋糕，相當精緻。
在文化村過久了清寒日子的人，對于這種享受，又不願白白犧牲，終于是從容地吃完了。
而吃過之後，不便立刻就走，再坐了十分鐘。
看看玻璃窗外，半空裡正飄蕩了一陣陣的細雨煙子。
那院子裡的兩叢芭蕉和幾棵小樹，正滴笃滴笃向地面滴着水點。
因道：&ldquo托人幫忙的事，總很難得着人家的熱心幫助的。
那位洪先生，現在還沒有來。
陸太太道：&ldquo這樣壞的天氣，就在我這裡談談罷。
要去找什麼人？遲一天也沒有什麼關系。
她道：&ldquo我明天上午，南岸有課，今天就得過江去。
陸太太對窗子外面看看，見那漆黑一團的雲腳，幾乎要壓到屋頂上來。
因歎了口氣道：&ldquo華先生，這樣為生活奮鬥，那實在也是清苦。
幸是昨天就進了城，若不然，今天冒着雨還要趕一大截路的長途汽車。
我想：一個人若不是為了生活，大風大雨的，誰都願意在家裡睡覺。
華傲霜臉上泛出一種淡淡的微笑，而她的身子同時似乎也有點顫動，好像她對這話并不以為然。
陸太太在
但是她今天并沒有昨日那份消磨時間的勇氣，看看報，又擡起手表來看看，總怕到了時間，洪先生來了，會被門房擋住。
将報紙匆匆看了一遍，已是八點半鐘，終于是放心不下，還是起身到大門口問聽差道：&ldquo有位洪先生來過沒有？他是你們小姐叫來的。
聽差點頭道：&ldquo曉得曉得！可是他沒有來。
華小姐聽他的語氣，顯然是有點不高興，在這大公館裡當上賓，自不能和門房去辦交涉，隻好又到客廳裡去坐着看報喝茶。
看看将近九點鐘，心想不管洪先生來不來，再等十分鐘就直接去找蘇伴雲。
按着時間去，也許就在那裡可以遇到洪安東，那依然像約會了去的。
正這樣想着要起身了。
老遠的就聽到陸太太笑道：&ldquo真是對不起，他們也不叫我一聲，讓我隻管老睡着，讓華先生老等。
其實我隻睡七八小時，也就夠了。
時間還不算晚，我請你出去吃頓早點，還是廣東館子呢，還是揚州館子呢？ 她笑道：&ldquo改天再來叨擾罷。
陸太太道：&ldquo為什麼？早上就有事嗎？ 她說着坐了下來，看到客人面前笑杯子空了，便叫着老媽子泡茶。
華傲霜笑道：&ldquo還不就是為了辦合作社的事？我的性子，就是這樣急的，要辦就趕快的辦起來。
陸太太道：&ldquo那沒關系，我們慢慢的談着好了。
華傲霜道：&ldquo自然，我們可以慢慢的談。
不過為了這事，我要去看一個朋友，而且為了辦事順利起見，我還約了一位洪先生到這裡來會同我一路去。
可是他竟沒有按着約定的時間來。
說着擡起手表來看看。
陸太太道：&ldquo既然如此，就叫廚房裡作一點東西來吃。
天陰路濕，何必餓了肚子出去？ 華傲霜道：&ldquo常來章公館打攪，那倒無須客氣，一切随便就好了。
她說到随便兩個字，眉毛不免皺了皺，正是記起昨晚和今晨這番冷淡，讓人猶有餘憾。
陸太太道：&ldquo昨晚上睡得怎麼樣？ 不想她偏有這樣一問。
華傲霜苦笑了一笑，沒說什麼。
陸太太道：&ldquo大概睡得不舒服。
正說到這裡，便是昨天作引導的那個老媽子來了。
陸太太道：&ldquo你昨天安頓華先生在那裡安歇？ 她道：&ldquo我原說引華先生到二小姐屋子裡去睡的。
可是老姨太知道了，就說引着到後廂房裡去睡。
陸太太聽到老姨太這一名稱，臉上就現出了一種不愉快的樣子，隻是低聲說道：&ldquo這是二小姐的老師，應該要恭敬的，你又何必去問她？叫廚房裡作兩份早點來，有客。
老媽子沒作聲，自去了。
陸太太向她陪着笑道：&ldquo這是我的大意之處。
昨晚上回來，沒有問她們。
她笑道：&ldquo那沒關系，自抗戰入川以來，一切生活從簡，倒不可在這兒太舒服了。
不然，回到我們那窮宿舍去，那一份對照，教人受不了。
陸太太心裡有點歉然，自也不把這話跟着向下說。
談了一陣合作社的計劃，已是九點半鐘了，而洪先生還沒有來。
華小姐立刻走去會蘇伴雲，又因早點沒有送來，隻好耐心坐着。
及至早點送來了，是一碗清湯雞絲面，一碟一品包和玫瑰雞蛋糕，相當精緻。
在文化村過久了清寒日子的人，對于這種享受，又不願白白犧牲，終于是從容地吃完了。
而吃過之後，不便立刻就走，再坐了十分鐘。
看看玻璃窗外，半空裡正飄蕩了一陣陣的細雨煙子。
那院子裡的兩叢芭蕉和幾棵小樹，正滴笃滴笃向地面滴着水點。
因道：&ldquo托人幫忙的事，總很難得着人家的熱心幫助的。
那位洪先生，現在還沒有來。
陸太太道：&ldquo這樣壞的天氣，就在我這裡談談罷。
要去找什麼人？遲一天也沒有什麼關系。
她道：&ldquo我明天上午，南岸有課，今天就得過江去。
陸太太對窗子外面看看，見那漆黑一團的雲腳，幾乎要壓到屋頂上來。
因歎了口氣道：&ldquo華先生，這樣為生活奮鬥，那實在也是清苦。
幸是昨天就進了城，若不然，今天冒着雨還要趕一大截路的長途汽車。
我想：一個人若不是為了生活，大風大雨的，誰都願意在家裡睡覺。
華傲霜臉上泛出一種淡淡的微笑，而她的身子同時似乎也有點顫動，好像她對這話并不以為然。
陸太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