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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幹不來商店的事。

    也許忙的時候我可以幫你一把,可是&mdash&mdash&rdquo &ldquo老天,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幹不來,隻要有一點點的腦子就行。

    你也非幹不可,我作為市長手頭事情太多,這個城市現在正需要引路之光。

    &rdquo &ldquo嗯哈,這兒确實有點黑暗。

    &rdquo &ldquo當然很黑,不能在黑地裡在這些樹墩子樹根上磕磕絆絆的。

    我馬上就召集個會,商量樹根和路上黑的事,第一件要處理的事就是這個。

    &rdquo 第二天他自己掏腰包派人到西爾斯羅巴克公司買路燈,通知市民星期四晚上開會表決此事。

    從來沒有人想到過路燈的事,有的人還說這想法沒用,他們甚至投了反對票。

    不過多數人還是支持的。

     可是燈買來以後城裡所有人都得意起來,因為市長并不隻是把它從闆條箱中取出往根柱子上一裝便了事。

    他打開包裝,讓人仔細把燈擦幹淨,放在陳列櫥中展覽了一個星期供大家看,然後他定下舉行點燈儀式的時間,并傳話讓奧蘭治縣的人都來參加。

    他派人到沼澤地去砍最好最直的絲柏做燈柱,并不斷打發他們重新去找,直到找來一根令他滿意的為止。

    他事先已經和市民談過了這種場合下的招待問題。

     &ldquo你們都知道,我們不能把别人請到我們城裡來又怠慢人家。

    老天,不能這樣。

    咱們得給他們東西吃,人們最愛吃燒烤全牲了,我自己拿出一整隻豬來,看來你們大家應該能再湊出兩隻來,讓你們的女人再做些餡餅、蛋糕和白薯糕。

    &rdquo 那天就是這麼辦的。

    女人準備好甜食,男人負責烤肉。

    點燈式的前一天,他們在商店後面挖了一個大坑,裡面填滿栎木塊,然後把木塊燒成一層紅炭火,他們花了一整夜才把三隻豬燒烤好。

    漢波和皮爾遜總負責,别的人在漢波往肉上塗澆汁的時候幫忙翻個兒。

    在不翻肉的時候他們就講故事,大笑,再講故事,唱歌。

    他們開各種各樣的玩笑;在調料滲到肉骨頭裡、肉慢慢烤好時,他們吸着鼻子聞肉香。

    年輕的男子們臨時把木闆釘在鋸台上,好給女人們當桌子用。

    這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沒事的人就回家休息了,準備參加盛宴。

     到午後五點鐘,城裡滿是各式各樣的車輛,擠滿了人。

    這些人都想親眼看到在黃昏時點燃那盞燈。

    快到時間了,喬把街上所有的人都集中到商店前,發表了一通演講。

     &ldquo鄉親們,太陽正在下山,早上造物主再讓它升起,晚上造物主讓太陽睡覺休息。

    我們這些可憐的無能的人類無法催它快些升起或讓它慢些落下。

    如果我們在太陽落山以後或升起以前想要點亮光的話,我們隻能自己制造。

    所以才造出了燈。

    今晚我們都聚集在這兒來點一盞燈,我們到死都将記得這一時刻,這是黑人城的第一盞街燈,張大眼睛看着它,當我把火柴放到燈芯上時,讓那光一直進入你們的心靈,讓它發光,讓它發光,讓它發光。

    戴維斯兄弟,領我們祈禱吧,讓我們用最特殊的方式為這個城市祈求祝福。

    &rdquo 當戴維斯加上自己的創造吟誦着一首傳統的祈禱詩時,喬登上了專門放在那兒的一個木箱,打開了黃銅燈門,當人們齊誦&ldquo阿門&rdquo時,他用劃着了的火柴點燃了燈芯,這時波格爾太太用女低音唱了起來: 我們将在燈光下行走,那美麗的燈光 來到我主仁慈的露珠明亮閃耀的地方 在我們周圍日夜閃耀 基督,世界之光。

     所有在場的人都接着唱了起來,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直到再也想不出什麼新花樣的音調和節拍時才停下。

    然後大家不再出聲,吃起烤肉來。

     那天晚上一切結束以後,喬迪在床上睡下,問珍妮道:&ldquo怎麼樣,心肝?喜歡當市長太太嗎?&rdquo &ldquo我看還行,不過你不覺得這使我們有點太緊張了嗎?&rdquo &ldquo緊張?你是指準備吃的和照顧大家吃飯?&rdquo &ldquo不是,喬迪,隻不過這使我們有時相處不很自然。

    你老是出去商量事、處理事,我覺得自己隻在原地踏步。

    希望一切很快就能過去。

    &rdquo &ldquo過去,珍妮?老天,我還沒好好開始幹呢。

    我剛一開始就對你說了我的目标是當個能說了算的人。

    你應該高興才對,因為這會使你成為一個重要的女人。

    &rdquo 一陣冰冷和恐懼的感覺攫住了她。

    她覺得遠遠地脫離了一切,十分孤寂。

     很快珍妮就開始感覺到了人們的敬畏和羨慕在她感情上造成的沖擊。

    市長的妻子不像她想的那樣隻不過是個一般的女人。

    她和權威人物一起睡覺,因而在市民眼中她就是權威的一部分。

    她和大多數人精神上隻能接近到一定地步。

    特别是在喬強行在城裡挖了一條溝好為商店門前的街道排水後,這一點就更為明顯了。

    他們憤怒地叨咕說農奴制結束了,可是人人還得完成派給的活。

     在喬·斯塔克斯身上有着什麼東西讓市民們懼怕。

    這不是由于肉體的恐懼,喬不是個愛打架的人,作為男人,他的身量甚至算不上魁偉。

    也不是因為他比别人文化高。

    是别的什麼東西使男人們在他面前讓步。

    他臉上有種命令你屈服的神情,而他走的每一步都使這變得更為實在。

     比方說他那所新房子。

    兩層樓,帶回廊,還有欄杆之類的東西。

    城裡别的房子看上去全像&ldquo宅院&rdquo四周的仆人住處。

    而且他和别人不一樣,房子内外不全部刷好漆他不搬進去。

    再看看房子是怎麼漆的吧:漆成洋洋得意的光閃閃的白色,那種炫耀的白顔色,威普爾主教、傑克遜和範德普爾家的房子才有的白色。

    這使得村子裡的人和他談話時覺得挺不自在&m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