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關燈
的上前去,仔細中了他的毒手。

    ”魏萬标一想,這話倒是很對。

    不過已說在先,要進去看看,這時若停止不上前,倒好像自己有些怕事。

    因一翻身下馬,丢下缰繩,說道:“不要緊的,這松樹的樹幹有六七丈高,人是不容易上去的,那上面未必藏得有人。

    ”一面說着,一面已經走到林子下面,昂着頭隻管遙遙對松樹出神。

    韓、趙二人既是同來的人,不能看見人家冒險,自己在馬上袖手旁觀,有點說不過去。

    因之二人也就跟着下馬,走到樹林子下去,看那松樹在月明之下,隻有讓風鼓蕩着那種哄隆哄隆的松樹聲。

    松樹既老,枝幹很大,雖然有風吹來,不過那一叢一叢的松枝,在月明中顫動,卻也看不出有什麼東西藏在那裡。

    看了許久許久,似乎沒有可疑之點,于是慢慢的又走上一些,一直走到一棵大的松樹下。

    正在出神觀察之際,忽然一道黑影,由一枝橫幹上竄了出來,這一竄,約有三四丈遠,卻竄在一棵大楓樹上。

    這個黑影,和先前的那個黑影,有些不同。

    先前那個黑影,不過是飄飄蕩蕩,仿佛像個人模型,現在這個黑影,卻是落實的,完全是個人。

    魏萬标便叫起來道:“這是人,這是人!我們追上去!”他雖這樣說着,韓、趙二人,便覺得人家居高臨下,親近不得,隻是站着未動。

    那黑影聽見人說話,不但不閃開,而且由高樹校上向低樹枝上一跳,刷的一聲,在樹枝上打了幾個旋轉。

     那樹上将落未墜的焦黃葉,被人這一驚動,早就紛紛落将下來,猶如下了一陣葉雨。

    接上那黑影發出一陣笑聲,向地下一落,一溜煙似的就飛跑了。

    魏萬标明知道是夜行術有根底的人,卻是初次遇見,也是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韓廣發見他這樣,知他是吓住了,便拉住他道:“他已逃走,我們也不必計較,回去罷。

    大概李漢才不見了,和這事是有些原因的。

    ”魏萬标自忖:這樣來往飄忽的人,是不能和他講打的。

    他隻好借雨倒台,依舊出了樹林,騎上馬,回轉莊去。

     到了家裡,在另一條路上尋找的人,也打着火把回來了。

    他們一路之上,都是不住的喧嚷。

    到了門口麥場上,正和魏萬标的馬相遇。

    有兩個好事的頭目,便舉着火把,前來報告。

    有一個手裡,拿着一張紙剪的人形,被晚風吹得高飛過頭。

    魏萬标先嗳呀一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我們剛才看見的黑影,不過是一張紙。

    你們這紙是哪裡來的?”一個頭領道:“我們走出莊後小石橋的地方,忽然半空中灑下一把沙,出其不意,大家吓了一跳。

    擡頭一看,隻見半空裡有個黑影子飄飄蕩蕩,活像一個無頭的人,在半空裡飛。

    當時我們雖然很害怕,但是人多,也不退後,大家就高舉了火把,仔細向上看,看了許久,才看出來是無骨風筝,有一根繩,拴在橋邊大槐樹上。

    他們先還不敢上前去動,看了許久,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才砍了一根野竹子,将繩子挑斷,把這東西取到手了。

    但是奇怪得很,這一把沙子是從哪裡灑下來的,我們就不明白,難道這張紙還會灑沙不成?大家就疑心槐樹上藏得有人,這紙影子,就是他拴在樹上的。

    我們就在地下,找了許多石頭子,向樹上亂砸。

    砸了一陣子,也不見樹上有什麼動靜,因此在小石橋前前後後,找了許久,卻也不見有什麼東西。

    ”魏萬标都聽在心裡,也不作聲,将韓、趙二人引進家去,收拾一間幹淨客房,讓他們住了。

     次日,韓廣發和趙魁元一商量,來救的人,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久住在這裡,也沒有一點意思。

    不等吃午飯,便和魏萬标告辭。

    魏萬标這倒為難起來,不讓他兩人走,留在這裡,人家沒有意思;讓人家走了,他曾帶來老祖師遣下的一根斷箭頭,以老祖師面子,都換不去一名活票,簡直是無義氣。

    想來想去,這話還是不能擱在肚子裡,就老老實實的,對韓、趙兩人說了。

    但是韓、趙二人來援救的目的物已去,在這裡實不能安心住下。

    當時便對魏萬标說,現時且回城去看一看,或者在城裡可以找到一點形迹。

    魏萬标一想也是,就讓他二人回城去了。

    韓廣發一人想着,這件事情,除了朱懷亮,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得出來。

    那老頭子形蹤飄忽,如鬼如仙,要去救一個人逃出匪巢,也不是難事。

    況且昨晚是打麥場上比武,看的人很混雜,那裡又四周沒有遮攔,隻要他将話對李漢才說明,盡可以大搖大擺的走。

    由這上面想着,就有幾分相象;若說不是他,這事和别個人就不大相幹,也犯不着擔驚害怕,到這種危險地方來。

    一路走着,一路思忖,簡直就越想越對。

    因把自己的意思,告訴趙魁元,請他決斷決斷。

    趙魁元說:“朱懷亮既是來救李漢才的人,他不願把這個人情讓給旁人,也未可知。

    若果是他救的李漢才父子,他要趕快跳出是非圈,恐怕昨天晚晌,連夜就離開了泗陽。

    ” 二人彼此猜說,到城裡之後,就一同趕到客店。

    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