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魯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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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廟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長幼,而等胄之親疏也。

    夫 祀,昭孝也。

    各緻齊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

    故工、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猶恐其逾也。

    今将先明而後祖,自玄王以及主癸莫如湯,自稷以及王季莫如文、武,商、周之蒸也,未嘗跻湯與文、武,為不逾也。

    魯未若商、周而改其常,無乃不可乎?”弗聽,遂跻之。

     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

    夫宗有司之言順矣,僖又未有明焉。

    犯順不祥,以逆訓民亦不祥,易神之班亦不祥,不明而跻之亦不祥,犯鬼道二,犯人道二,能無殃乎?”曰:“未可知也。

    若血氣強固,将壽寵得沒,雖壽而沒,不為無殃。

    ”既其葬也,焚,煙徹于上。

     12 莒天子仆弒級公,以其寶來奔。

    宣公使仆人以書命季文子曰:“夫莒太子不憚以吾故殺其君,而以其寶來,其愛我甚矣。

    為我予之邑。

    今日必授,無逆命矣。

    ”裡革遇之,而更其書曰:“夫莒太子殺其君而竊其寶來,不識窮固又求自迩,為我流之于夷。

    今日必通,無逆命矣”明日,有司複命,公诘之。

    仆人以裡革對。

    公執之,曰:“違君命者,女亦聞之乎?”對曰:“臣以死奮筆,奚啻其聞之也!臣聞曰:‘毀則者為賊,掩賊者為藏,竊寶者為宄,用宄之财者為奸’,使君為藏奸者,不可不去也。

    臣違君命者,亦不可不殺也。

    ”公曰:“寡人實貪,非子之罪。

    ”乃舍之。

     13 宣公夏濫于泗淵,裡革斷其罟而棄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水虞于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寝廟,行諸國,助宣氣也。

    鳥獸孕,水蟲成,水虞于是禁罝羅,矠魚鼈以為夏犒,助生阜也。

    鳥獸成,水窗口遠,水虞使用禁罝罜羅,設阱鄂,以實廟庖,畜功用也。

    且夫山不槎蘗,澤不伐夭,魚禁鲲鲕,獸長麋麌,鳥翼鷇卵,蟲舍蚔喙,蕃庶物也,古之訓也。

    今魚方别孕,不教魚長,又行網罟,貪無藝也。

    ” 公聞之,曰:“吾過而裡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為我得法。

    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谂。

    ”師存侍,曰:“藏罟不如置裡革于側之不忘也。

    ” 14 子叔聲伯如晉謝季文子,郄犫欲予之邑,弗受也。

    歸,鮑國謂之曰:“子何辭苦成叔之邑,欲信讓耶,抑知其不可乎?“對曰:“吾聞之,不厚其棟,不能任重。

    重莫如國,棟莫如德。

    夫苦成叔家欲任兩國而無大德,其不存也,亡無日矣。

    譬之如疾,餘恐易焉。

    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寵,位下而欲上政,無大功而欲大祿,皆怨府也。

    其君驕而多私,勝敵而歸,必立新家。

    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舊;因民,非多怨民無所始。

    為怨三府,可謂多矣。

    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之邑!”鮑國曰:“我信不若子,若鮑氏有釁,吾不圖矣。

    今子圖遠以讓邑,必常立矣。

    ” 15 晉人殺厲公,邊人以告,成公在朝。

    公曰:“臣殺其君,誰之過也?”大夫莫對,裡革曰:“君之過也。

    夫君人者,其威大矣。

    失威而至于殺,其過多矣。

    且夫君也者,将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縱私回而棄民事,民旁有慝無由省之,益邪多矣。

    若以邪臨民,陷而不振,用善不肯專,則不能使,至于殄滅而莫之恤也,将安用之?桀奔男巢,纣踣于京,厲流于彘,幽每于戲,皆是術也。

    夫君也者,民之川澤也。

    行而從之,美惡皆君之由,民何能為焉。

    ” 16 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

    仲孫它谏曰:“子為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乎!”文子曰:“吾亦願之。

    然吾觀國人,其 父兄之食粗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

    人之父兄食粗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

    ” 文子以告孟獻子,獻子囚之七日。

    自是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饩不過稂莠。

    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

    ”使為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