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刻在石頭上的奇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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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多年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禮物。

    所以其中必定藏着某種深意。

     儲藏室的門虛掩着一股淡淡的潮氣穿過門縫彌散出來。

     “小哥别激動我隻是懷疑——”關伯大步跟在後面。

     我“砰”的一聲推開門房間正中的舊木桌上端端正正地豎着一塊黑色的石闆兩尺見方厚度大約三寸。

     “就是它?”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幹仿佛已經焦渴到了快冒煙的地步。

     關伯低聲回答:“是是它我總覺得它帶着一種邪氣……” “邪氣?”我長吸了一口氣大步跨到桌前。

     這種黑色的石頭在沙漠裡并不多見第一眼看上去它更像是一塊巨大的木炭表面帶着細緻的紋理毫無光澤。

    關伯描述的那幅畫的确是用一種纖細的工具刻上去的筆畫圓潤手法純熟。

     畫面上昂立着的巨人雙臂高舉向天頭頂的亂也是蒿草一般向上直豎着。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長袍下擺拖曳在地遮住了雙腳。

     他是整個畫面的中心猶如天空中的太陽一樣渾身散着澎湃的嚣張狂傲。

    所有人看這幅畫時目光都會先落在他身上然後才能注意到畫面的右側一站一坐的兩個人。

     我看到了一柄小刀就在盤膝坐着的那個男人手裡。

    他的頭無力地低垂着身子微微前傾空着的那隻手攥成拳頭支撐在地。

    可以推斷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無法保持正常的坐姿須得依賴手臂的支撐。

     “飛刀沈家的飛刀……”我禁不住喃喃自語。

     一瞬間儲藏室裡安靜到了極點關伯肅立在桌子的側面看看我又扭頭看看那幅畫頸椎活動時出的“咔嚓”聲清晰可辨。

     客廳裡的挂鐘突然敲響出“當”的一聲震得關伯肩頭一顫臉色大變。

     “這破鐘早不響晚不響偏偏這時候唉……”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搖頭歎氣。

     我伸出手指撫摸着畫面上的飛刀。

    石闆帶着森森寒意觸手時的感覺竟然像是質地上佳的玉石一般。

     “關伯上面畫的是我們沈家的飛刀對不對?” 做為沈家的傳人大概從記事起每天不下幾百次摸到飛刀它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無論是尺寸還是重量、弧線、造型全都爛熟于胸。

    不必拔出來跟畫對比也能百分之百斷定畫上的刀就是沈家飛刀。

     “小哥你說的沒錯自從看了這幅畫我一直在考慮沈家飛刀從不外傳那麼這個拿刀的人會不會也是沈家的某一代傳人?到底是什麼人不用筆墨紙硯偏偏把人物刻在石闆上豈不是舍近而求遠?” 關伯又在歎氣指向石闆背面:“按古玩行裡的藏石慣例隻要是有年頭的東西至少該有背書或者落款。

    石頭和畫顯然都是不平凡的東西怎麼當初刻畫的人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隻有畫連半個說明文字都沒有?” 關伯老了最近他的提問越來越多自己考慮問題的時候卻越來越少。

     人的生老病死是無法逾越的自然規律我現兩個人之間的依賴關系正在不知不覺地逆轉。

    從前我遇到不懂的問題會主動向他求教特别是江湖矛盾、社會關系方面的資料他稱得上是無所不知的活字典但現在他腦子裡儲存的知識都已經嚴重過時了。

     二十一世紀的江湖是年輕人的世界老規矩必将被無情地打破像關伯這樣的老一輩也必定會被時代的車輪抛得越來越遠。

     面對這塊沉默的石頭要想得到某些資料重要的不是守着它自言自語而是要仔細地探索它、了解它直到解開心目中的疑團。

     畫面上的第三個人姿勢非常奇特雖然站在男人背後但她的整個身體卻是向上拔起的給人一種“淩空欲飛”的感覺。

    她高舉在半空的右手上套着一隻镯子五指結着一個藏密手印但我無法看清是哪一種。

    低垂在腰間的左手也結着手印應該是“寶瓶金身印”隻求防禦自保是戰局不利的情況下藏密高僧最擅用的手法。

     她和那個男人所穿的都是古裝衣服是一種高領的長袍腰間系着極寬的腰帶。

     “古代的沈家先輩?夫妻合戰敵方高手?”這幅畫面有點像傳統武俠小說裡的橋段但那高大的怪人穿着的長袍卻毫無疑問屬于阿拉伯世界的特有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