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身懷十根脈搏的孕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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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讓激蕩的心情穩定下來:“何警官死者的确給我打過電話不過卻是為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

    我要求檢查他所有的電話記錄還有近幾天裡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 何東雷冷笑着打斷我:“這是警察的事你要做的就是馬上到中醫大實驗室來或者我該派幾個兄弟去請你過來?” 此時此刻我無暇計較他的嚣張傲慢立刻換衣服邊系領帶邊向外走。

     關伯正端着早飯從廚房出來疑惑地皺着眉問:“小哥不吃早飯就要走嗎?有什麼急事?” 米粥和水煎包子的香味從他手裡的托盤上飄出來要在平時空了一夜的肚子該咕咕叫了但現在連胸帶腹堵得慢慢的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我急匆匆地到了門邊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大聲叫着:“關伯最近家裡亂你自己多小心些留意來訪的陌生人——” 關伯驚愕地“哦哦”了兩聲愣在門邊很久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我跨出大門口才聽到他大聲在後面叫:“小哥你自己也要當心!” 殺戮的齒輪一旦轉動似乎沒有那麼快就終止下來。

    我是不由自主卷入這個危險糾葛中來的眼前暫時一團漆黑看不到敵人在哪裡更不知道怎樣才能終止殺戮。

     中醫大的綠樓已經被警察封鎖七八輛警車胡亂橫在樓前建立起的安全警示線除了阻擋學校裡一批好事的師生靠近圍觀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擋住那些肩扛“長槍短炮”的記者們無孔不入的觸角。

     外牆上茂盛的日本爬山虎正郁郁蔥蔥地迎着初升的朝陽奮力向樓頂攀升着這也是“綠樓”之所以得名的原因。

    不過我曾在盛夏時來過這裡綠色植物生長過盛後整座大樓都被某種陰森森的氣息籠罩着給人帶來蔭涼的同時無時無刻不散着一種森森寒意。

     跨入樓門的刹那一股涼意迎面撲來令我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實驗室在十二樓電梯門打開之後我立刻聞到了一股濃烈之極的血腥氣仿佛踏入了一個久不清洗的生豬屠宰場一般。

     這間巨大的實驗室面積足有五百平方米中間是條五米寬度的走廊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試驗儀器。

    此時每台儀器上都沾着淋淋瀝瀝的斑斑血迹十幾名帶着塑膠手套的警察正舉着放大鏡小心地觀察着那些血迹。

     我擡手捂着鼻子輕咳了一聲提醒大家有人進來免得驚吓到那些全神貫注工作的警察們。

     何東雷站在敞開的落地窗前嘴裡銜着一支煙煙灰已經累積了半寸長顯然正在專心緻志地苦苦思索。

     帶領警察們處理現場的竟然又是楊燦他一見我立刻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沈先生感謝你百忙中趕過來這件案子有些棘手林局長安排我全天候協助何先生工作其實我本來不是這個轄區的……” 何東雷猛然旋身用一聲威儀十足的重咳截斷了楊燦的話鲨魚一樣的眼珠定定地落在我臉上。

     楊燦慚愧地低下頭乖乖退到一邊露出擺在一張長條形辦公桌上的屍體。

     我舉步向辦公桌方向走何東雷搶先跨上一步擋在我面前。

     “沈先生梁舉在電話裡告訴過你什麼?到底生了什麼大事值得淩晨四點鐘還要通電話?” 他直盯着我用的是警察審訊犯人的态度。

     屍體是蓋在白被單下面的從頭到腳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我向側面寫字台上的電話指了指:“梁醫生的電話帶有錄音何警官聽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不是待罪的囚徒也就無法容忍何東雷的冷酷傲慢。

    其實我一向都贊同港島警方提倡的“警民合作、共建和諧城市”的号召隻是不願意給莫名其妙地呼來喚去而已。

     之所以到綠樓來是因為我對梁舉的離奇死亡感到内疚他曾向我求救過如果我及時趕來或許不至于生這樣的血案了。

     何東雷冷笑:“沈先生警察怎麼做事不必你來教我問你的事将來會做為呈堂證供最好請你想清楚再說。

    ”他直起腰倨傲地挑着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冰冷的眼神中夾雜着一絲狐疑。

     楊燦偷偷地向自己的手下打着手勢讓大家專心做事不要觀望。

     我向後退了一步抱着胳膊學着何東雷的口氣冷笑:“何警官我是來協助調查的不是犯人。

    如果你繼續用這種态度對待我不好意思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 如果梁舉剛剛打完電話就遭了不測警察至少比我早到一個小時勘察到的有用線索足夠清晰勾勒現場生了什麼。

    何東雷要做的是馬上查找兇手而不是把我鎖定為犯罪嫌疑人白白延誤破案時間。

     我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故作高明、不懂裝懂的官僚他甚至不如反應能力稍差的楊燦可愛。

     站在這種滿眼血迹、滿鼻子血腥的房間裡本來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況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何東雷冷笑着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