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俯首許婚姻芳情脈脈 關心到士卒喜氣洋洋
關燈
小
中
大
這一晚上，除了聽戲而外，所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讨論馬旅長，散戲的時候，她們走出戲館子的大門，恰好那位馬旅長也帶了新太太，由裡面出來，在大門口，又是不期而遇。
那馬旅長向黃曼英道：&ldquo密斯黃，剛才怎麼不到包廂裡來坐坐？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呢。
&rdquo 黃曼英道：&ldquo剛才我陪着客呢，不便到你包廂裡去。
改天再到你公館裡去看你，可以的嗎？&rdquo 那位馬旅長，就代表新太太答話了，笑着點頭道：&ldquo可以的，可以的，歡迎得很。
&rdquo 黃曼英還要說什麼，出戲館子裡的人一陣擁擠，就把大家分開來了。
回到了黃家，曼英送着她娘兒倆個回房來安歇。
桂枝又笑了，她道：&ldquo剛才那位馬旅長，人倒是挺和氣，還叫黃小姐到他家裡去坐呢。
&rdquo 黃曼英道：&ldquo一個旅長，那算什麼？不過一個人總看自己的機會罷了。
田連長的同班同學，現在當師長，當軍長，當總指揮的全有。
&rdquo 桂枝聽了這話，不免有些納悶，他有那些個闊同學，怎麼還是在當連長？黃曼英和江氏，坐在靠壁的椅子上，桂枝是坐着靠了床欄杆，正好和曼英對面。
她且不望着曼英，卻偏過臉來向江氏道：&ldquo田連長他們，不都是同學嗎？&rdquo 這個他們，桂枝是暗暗地把趙自強，也包括在内了。
曼英笑道：&ldquo不是那樣的。
趙連長聽說是教導隊出身，田連長原是學生，考取了軍官學校以後，就編到軍隊裡去當兵。
&rdquo 江氏情不自禁的喲了一聲道：&ldquo田連長原是當大兵升上來的啦。
&rdquo 曼英道：&ldquo可不是？現在做軍官的，總是要由大兵一步一步上升着去的了。
當了大兵，才可以當排長連長，當了連長營長，才可以當團長旅長。
想一步跳上去，那是不行的。
&rdquo 桂枝向曼英微笑道：&ldquo這樣說，将來田連長，準可以上升到旅長去。
&rdquo 曼英微笑着，倒沒有加以答複。
當晚夜深，也隻說到此處，就不向下說了。
到了次日，曼英又帶了她們娘兒兩個，一路去看有聲電影，這天晚上，沒有什麼事情，又在屋子裡閑談，而且還加入了黃太太。
江氏便道：&ldquo家裡的事情，一丢兩三天，究竟有些放心不下，明天不逛市場了，起早便回海甸去。
&rdquo 黃太太手上，捧了一管水煙袋，是斜了身子向她們坐着的。
她連呼了兩袋水煙，在身上掏出手絹來，将煙袋嘴擦摸了一番，然後按上一袋煙絲，兩手捧了，遞到江氏手上笑道：&ldquo你抽一袋水煙吧。
&rdquo 江氏接着水煙袋笑道：&ldquo你住在城裡的人，還抽這個啦。
&rdquo 黃太太笑道：&ldquo抽這個抽慣了，也是一樣，這可比抽煙卷省錢多了。
海甸也有抽水煙的嗎？&rdquo 江氏呼着煙道：&ldquo那簡直是找不着。
現在城外的人，也學得繁華着啦，什麼不同城裡一樣哇！&rdquo 黃太太道：&ldquo你不輕易到城裡來吧？&rdquo 江氏道：&ldquo可不是？黃小姐到海甸去，一說城裡比以前更繁華了，我們這姑娘，她一時高興，非來不可，她們又把我拉着，我也隻好來吵鬧你二天，明天該回去了。
&rdquo 黃太太道：&ldquo你不是重托了趙家老太爺，給你看守着屋子嗎？&rdquo 江氏道：&ldquo是的，不過自己家裡的事，總不能老托着别人去辦。
&rdquo 黃太太道：&ldquo趙老太爺，不是為人很好的嗎？&rdquo 江氏道：&ldquo為人很好的。
就是趙連長，為人也很好的。
慢說托他看看門戶，就是再重一點兒的事，托趙老太爺幫幫忙，也不要緊，不過我們總不好意思。
&rdquo 黃太太道：&ldquo我聽到我們孩子說，趙老太爺還想給府上攀親呢，這事大概沒有成吧？&rdquo 桂枝聽到了這裡，總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在人家裡做客，又沒有地方可以走的，于是偏過頭去，隻看那牆上貼的月份牌美人畫。
江氏呼了一口煙。
點着頭道：&ldquo這事是有的。
不過&hellip&hellip&rdquo 她說不下去了，又端着水煙袋吸了一口煙。
見桂枝的頭，還不曾回轉來，這就從從容容地道：&ldquo不瞞你說，&hellip&hellip&rdquo 她想吸煙，見左手所捧的煙袋下來的紙煤，頭上火星小些，于是将右手兩個指頭，掄搓着紙煤，眼睛望了紙煤頭上的煙，慢吞吞地答道：&ldquo這個年月，那是維新得多了，婚姻大事，總不能全憑父母做主，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以有人提到孩子的親事，我總不敢一口答應。
其實趙家這門親，那自然是很好的。
&rdquo 說着，她又呼噜呼噜抽起水煙來。
黃太太微笑道：&ldquo這樣說，你倒是願意了，大姑娘怎麼着，你讓我們喝這碗冬瓜湯嗎？&rdquo 桂枝看了壁上的美女畫，隻是望着，不肯回轉頭來。
黃太太道：&ldquo這話我就實說了，趙家是實心實意的，要攀這一門子親，趙老太爺，倒親自來找着我們先生，托着圓成這件事。
我們本來想到府上去說合，無奈你兩家住在一塊兒，我們這話，也有
那馬旅長向黃曼英道：&ldquo密斯黃，剛才怎麼不到包廂裡來坐坐？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呢。
&rdquo 黃曼英道：&ldquo剛才我陪着客呢，不便到你包廂裡去。
改天再到你公館裡去看你，可以的嗎？&rdquo 那位馬旅長，就代表新太太答話了，笑着點頭道：&ldquo可以的，可以的，歡迎得很。
&rdquo 黃曼英還要說什麼，出戲館子裡的人一陣擁擠，就把大家分開來了。
回到了黃家，曼英送着她娘兒倆個回房來安歇。
桂枝又笑了，她道：&ldquo剛才那位馬旅長，人倒是挺和氣，還叫黃小姐到他家裡去坐呢。
&rdquo 黃曼英道：&ldquo一個旅長，那算什麼？不過一個人總看自己的機會罷了。
田連長的同班同學，現在當師長，當軍長，當總指揮的全有。
&rdquo 桂枝聽了這話，不免有些納悶，他有那些個闊同學，怎麼還是在當連長？黃曼英和江氏，坐在靠壁的椅子上，桂枝是坐着靠了床欄杆，正好和曼英對面。
她且不望着曼英，卻偏過臉來向江氏道：&ldquo田連長他們，不都是同學嗎？&rdquo 這個他們，桂枝是暗暗地把趙自強，也包括在内了。
曼英笑道：&ldquo不是那樣的。
趙連長聽說是教導隊出身，田連長原是學生，考取了軍官學校以後，就編到軍隊裡去當兵。
&rdquo 江氏情不自禁的喲了一聲道：&ldquo田連長原是當大兵升上來的啦。
&rdquo 曼英道：&ldquo可不是？現在做軍官的，總是要由大兵一步一步上升着去的了。
當了大兵，才可以當排長連長，當了連長營長，才可以當團長旅長。
想一步跳上去，那是不行的。
&rdquo 桂枝向曼英微笑道：&ldquo這樣說，将來田連長，準可以上升到旅長去。
&rdquo 曼英微笑着，倒沒有加以答複。
當晚夜深，也隻說到此處，就不向下說了。
到了次日，曼英又帶了她們娘兒兩個，一路去看有聲電影，這天晚上，沒有什麼事情，又在屋子裡閑談，而且還加入了黃太太。
江氏便道：&ldquo家裡的事情，一丢兩三天，究竟有些放心不下，明天不逛市場了，起早便回海甸去。
&rdquo 黃太太手上，捧了一管水煙袋，是斜了身子向她們坐着的。
她連呼了兩袋水煙，在身上掏出手絹來，将煙袋嘴擦摸了一番，然後按上一袋煙絲，兩手捧了，遞到江氏手上笑道：&ldquo你抽一袋水煙吧。
&rdquo 江氏接着水煙袋笑道：&ldquo你住在城裡的人，還抽這個啦。
&rdquo 黃太太笑道：&ldquo抽這個抽慣了，也是一樣，這可比抽煙卷省錢多了。
海甸也有抽水煙的嗎？&rdquo 江氏呼着煙道：&ldquo那簡直是找不着。
現在城外的人，也學得繁華着啦，什麼不同城裡一樣哇！&rdquo 黃太太道：&ldquo你不輕易到城裡來吧？&rdquo 江氏道：&ldquo可不是？黃小姐到海甸去，一說城裡比以前更繁華了，我們這姑娘，她一時高興，非來不可，她們又把我拉着，我也隻好來吵鬧你二天，明天該回去了。
&rdquo 黃太太道：&ldquo你不是重托了趙家老太爺，給你看守着屋子嗎？&rdquo 江氏道：&ldquo是的，不過自己家裡的事，總不能老托着别人去辦。
&rdquo 黃太太道：&ldquo趙老太爺，不是為人很好的嗎？&rdquo 江氏道：&ldquo為人很好的。
就是趙連長，為人也很好的。
慢說托他看看門戶，就是再重一點兒的事，托趙老太爺幫幫忙，也不要緊，不過我們總不好意思。
&rdquo 黃太太道：&ldquo我聽到我們孩子說，趙老太爺還想給府上攀親呢，這事大概沒有成吧？&rdquo 桂枝聽到了這裡，總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在人家裡做客，又沒有地方可以走的，于是偏過頭去，隻看那牆上貼的月份牌美人畫。
江氏呼了一口煙。
點着頭道：&ldquo這事是有的。
不過&hellip&hellip&rdquo 她說不下去了，又端着水煙袋吸了一口煙。
見桂枝的頭，還不曾回轉來，這就從從容容地道：&ldquo不瞞你說，&hellip&hellip&rdquo 她想吸煙，見左手所捧的煙袋下來的紙煤，頭上火星小些，于是将右手兩個指頭，掄搓着紙煤，眼睛望了紙煤頭上的煙，慢吞吞地答道：&ldquo這個年月，那是維新得多了，婚姻大事，總不能全憑父母做主，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以有人提到孩子的親事，我總不敢一口答應。
其實趙家這門親，那自然是很好的。
&rdquo 說着，她又呼噜呼噜抽起水煙來。
黃太太微笑道：&ldquo這樣說，你倒是願意了，大姑娘怎麼着，你讓我們喝這碗冬瓜湯嗎？&rdquo 桂枝看了壁上的美女畫，隻是望着，不肯回轉頭來。
黃太太道：&ldquo這話我就實說了，趙家是實心實意的，要攀這一門子親，趙老太爺，倒親自來找着我們先生，托着圓成這件事。
我們本來想到府上去說合，無奈你兩家住在一塊兒，我們這話，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