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空空兒寒宵盜劍 珊珊女月夜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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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無風至,如何冷得人毛骨怖然?”定一定神向台上一瞧,原來那柄青芙蓉劍,燕子飛用衣衫裹着,壓在背脊下邊。

    隻因身軀翻動,露了些些劍尖出來,頓覺寒氣逼人。

    空空兒看罷大喜,隻恨壓得甚是着力,如何盜得到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将自己的紫電劍插在腰間,起左手持下幾根短發,向燕子飛耳邊拂動。

    子飛朦胧之中,覺耳旁有怎東西作怪,一驚而醒,一骨碌跳将起來。

    空空兒隻待他身體一松,右手即把芙蓉劍一抽,連着裹劍的衣衫,一齊取在手中,也不答話,左手急拔紫電劍,觑定燕子飛面門就是一劍。

    子飛一則黑暗之中,二則倦眼模糊,三則萬不料是師尊到此,竟把仙劍盜去,大吃一驚。

    急忙把頭一偏,将劍避過,喝聲:“是怎麼人,敢來盜俺燕子飛的寶劍?難道是不怕死麼!”随手在黑暗中摸着地下的一隻生鐵香爐,舉起擲來。

    空空兒把身體一側躲過,隻氣得三屍神暴跳,大罵:“我把你這孽障,好好傳你劍術,誰教你為非作歹,今日惡貫已盈,豈容你再在人前造孽。

    ”說畢,又是一劍砍來,子飛聽是空空兒的聲音,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硬着頭皮想要強辯數句,無奈劍已砍到,隻得不發一言,拍的一跳,跳出庭心,飛身上屋,始喊:“恩師饒命,弟子有話奉禀。

    ”空空兒見子飛上屋,也把劍光一晃,趕上屋來,大喝:“你平日幹得好事,還有何說?”兜頭又是一劍。

    此刻在屋面之上,月光皎潔,子飛看得甚是分明,并不避讓,反伸手向着空空迎去。

    此名白手接刃,惟有慣家方敢冒險,也有竟被接得去的。

    幸得空空兒手敏心靈,見子飛赤手來迎,喊聲:“好個大膽的孽障,你敢在師長面前賣弄元虛。

    ”頓時把劍一收,子飛接了個空,身體往前一磕,幾乎跌下屋去。

    明知方難對敵,盡着平生的功力,看準對面一個山峰拼命一跳,跳上山頭,七高八低的沒命亂跑。

    空空兒喝聲:“往那裡走?”如飛的仗劍追來。

    究竟劍遁比步行神速,看看趕上,子飛慌了手腳,恰恰見山腳下有幾叢荊棘,一叢叢高與人齊,頓時情急智生,閉着雙眼,伸起兩手,蒙住頭面向山坡下一骨碌滾去,滾入荊棘叢中暫躲。

    空空兒也眼見他往山下滾的,劍光一逼,趕下山來。

    隻因山坡下的荊棘遍地皆是,卻從何處去找。

    若說滾下的地方,必定有些披動的形迹,卻因子飛輕身之法已到十二分的火候,故此竟無半點破綻。

    搜了一回,也不知斬斷了多少荊棘,到底沒有搜得出來。

    空空兒連呼奇怪,搜夠多時,暗想:“今晚人雖沒有拿到,劍是收回的了。

    若與衆仙俠見面,也可交代得過。

    燕子飛縱然造惡,我與他師生一場,何苦定要傷他性命。

    不如回去與衆仙俠說知,再待他們去設法拿人,免得我究覺有些不忍。

    ”想罷一番,慢騰騰的竟自移步去了。

     子飛伏在荊棘叢中.良久不聽得坡内有人,探頭一望,見空空已去得甚遠,心下大喜,本來但想逃命,如今得了性命,又想起那柄芙蓉劍來:“必須設法取回,日後方有防身之器。

    否則到處要拿我的人甚多,倘遇能人如何抵敵。

    ”躊躇了好一回兒,爬起身來搶行幾步,暗暗跟着空空走去,乘機想再用計取回。

    好在空空此時也是步行,子飛盡趕得上。

    不過并不露面,趕到天色大明,已出了錢塘縣界,深恨無從下手,又趕了一日工夫,方才到得花家。

    子飛站在别家口,直看他推門入内,認明路徑,始慢慢的走了開去。

    到得晚上,千思萬想:“要取此劍,除非依舊用個盜字,其餘别無良法。

    ”因此放大着膽,守到人靜以後,折回原路。

    走至花家而來,施展工夫,輕輕的往屋上一跳,真果是聲息全無。

     正要動手揭取瓦片投探消息,不得防月光之下飕的一聲,飛過一把雪亮的刀來。

    子飛喊聲:“啊呀!”低頭避過,咯啷一聲,落在屋上,接連着又是一把直飛過來,子飛說聲:“不好!”觑定刀背,一腳踢開。

    誰知第三把刀又至。

     正是:赤手方嗟無寸鐵,當頭忽訝有飛刃。

     不知這第三把刀子飛如何避法?且能盜回寶劍與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