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盜印信雙俠警貪官 寄書函一人傳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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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二人正在無計可施,忽聽得遠遠的一陣鸾鈴聲響,飛也似的奔過一匹馬來。

    二人急忙打個暗号,飛身上屋,往下觀看。

    但見馬上騎着一個差官模樣的人,年紀三十多歲,一手拿着馬鞭,一手執着火把,背上背着一角公文。

    飛霞向雲龍耳語道:“黑夜之間,有怎緊急事情,那馬走得這般匆促。

    ”雲龍道:“且莫管他怎事,我平日聽恩師說起,城武縣乃是個小小城池,地方上除了知縣衙門,隻有一個城汛官的公館。

    此人既是肩背文書,必定是向縣中投遞。

    我們何不就此跟他走去。

    ”飛霞大喜道:“言之有理。

    ”于是二人就在屋上運動功夫,如飛的随着那馬轉彎抹角一路行來。

     看看已到城門,那騎馬的喝開了城,打馬進去。

    雲龍、飛霞跑遠幾步,跳過城牆,依舊跟定着他,果然來到縣衙。

    那人下馬進内,把馬拴在照牆邊一株大樹之下,雲尤、飛霞驚喜參半。

    喜的是縣衙已到,驚的是差官進去投文,甄衛必然未睡,下手為難。

     二人在屋面上呆了半晌。

    雲龍低聲向飛霞道:“事已如此,有何足懼。

    我們且自進去,見機行事。

    ”飛霞道聲:“使得。

    ”夫先婦後,即從屋面上繞進内衙。

    到得二堂之上,聽見有人說話。

    雲龍立住了腳,飛霞尚欲前行,被雲龍輕輕一扯。

     因他沒有提防,屋上的冰雪又滑,瀉了數步,幾乎立腳不牢。

    下邊不免聽見了些聲息,有人說:“怎麼聲響?”雲龍吃了一驚,暗想:“還是先下手的為強。

    ”急在飛霞耳畔,說聲:“我先下去。

    ”撲的跳下地來,奔至堂口。

    見甄衛坐在燈下,一手執着一個文書封套,一手拿的不是公文,卻是一封信兒。

    左旁站着一個大漢,正是那馬上之人,右旁站着兩個親随。

     雲龍看得親切,掣出仙劍向甄衛兜頭就是一劍,但聽得撲的一聲,一頂紗帽滴溜溜滾下地去。

    這一劍不比在上房的那夜,乃是憑空飛下來的,削落烏紗,不過吃了一個虛吓。

    此回甄衛卻眼見得文雲龍執劍前來,一道白光,直向頂心飛至,欲避不及,叫得一聲:“啊呀!”紗帽落地,人也一交跌下椅來。

    又覺得劍鋒過處,頭上邊痛不可當,原來連頭皮削去了許多頭發,一霎時流下血來。

    其時,兩個親随多吓得魄散魂飛,跪地叩頭,連呼饒命。

    那大漢心膽略壯,正要叫喊,雲龍把劍在公案上一拍,大聲喝道:“休得張皇,俺文雲龍今夜來此,特與甄衛打話,與爾無幹,不許開口。

    ”那人始縮住了口,果然不敢聲喊。

    雲龍仗劍在手,先把桌上的信函一看,卻是臨安秦桧寄與甄衛的密函,内中寫着:“因大金國兀術四太子兵阻朱仙鎮,要他設計謀害大元帥嶽家父子,故把甄衛調任臨安知府,庶能師生二人朝夕見面,共圖善策,已經咨部準調,不日行文到縣,務望及早離任。

    所有不知名之文姓夜劫要犯薛飛霞脫逃一案,飛霞本未訊實口供,許照尋常犯人越獄,本官疏防,應得革職留任處分,改作姑念自行檢舉,先期公出,免予革職,勒緝逸犯,務獲懲辦。

    惟截雲山盜寇猖獗,擅殺統兵大員,本已奏請統制張浚,派兵洗剿。

    刻下金邦大局未定,張浚未便遠來東省,且俟嶽家父子死後,兵權在握,再行檄饬剿辦,為應龍報仇。

    ”雲雲。

    雲龍看罷,見秦桧私通外國,與甄衛設計陷害忠良,不覺怒從心起,大罵一聲:“好賊,你們幹得好事!”把那封信揣在懷中,且自帶與師尊觀看,搭救嶽家父子忠良。

    一面舉劍向地下一指,對甄衛說道:“今夜俺文雲龍實對你說明了罷。

    秦應龍造惡多端,天假白素雲、雷一鳴等之手,為民除害,你不應要保自己前程,公報私仇,移禍薛飛霞身上。

    俺曾警覺于你,如何不知梅悟。

    後來劫獄一案,乃是臨安劇賊燕子飛所為,你如何認做俺文雲龍,四門拿捉,隻擾得城廂内外雞犬不安。

    若照這樣糊塗,怎能為民父母。

    如今你又仗着與奸賊有師生之誼,便把你處分開脫,要你調任臨安,共設奸謀,陷害忠良上将。

    似此妨賢病國,留你何用。

    本當立時斬首,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許你以後改過自新,将頭暫寄頸上,且看你日後作事若何。

    如再不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