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秦相府夫妻行刺 劉公島師弟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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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方回。

    ”一鳴說:“如果施展劍遁之法,數千裡路不難朝發夕至。

    但今屈指三日,尚未回來,不能預定。

    ”雲龍唯唯,遂即随着一鳴到淨慈寺,拜見過了黃衫、紅線、隐娘諸仙,又與素雲略略談些别後事情。

    天已晚了,依舊回至小雲栖,與飛霞說知師尊不在情由,并言行刺一事,當于何日前去。

    飛霞道:“此時正是正月下旬,月黑無光,很可行事。

    如再遲延,便難下手。

    妾意不必等候師尊,明日探明秦賊住處,便當前往。

    不知意下如何?”雲龍回答:“意見相同。

    ”一宿易過。

    翌日起身,訪明秦相府在禦河橋十字街頭。

    雲龍在府前府後團團走了一遭,記明路徑,回至寓所夜膳。

    到得定更以後,二人紮柬起來,前番所借一鳴、素雲的夜行衣服早已還卻的了。

    如今乃在蘇州自己購來的兩身元色綢小襖,兩條元色綢小腳褲,一條元色绉裙,二人更換好了。

    雲龍抹上元色綢紮額,足登薄底跳靴。

    飛霞元色帕包頭,足穿一雙元緞軟鞋。

    各自手攜仙劍,神不知鬼不覺的跳上屋檐,出了小雲栖,曲折兜抄,竟至相府。

    雖然禁城地面防務素嚴,防的卻是街面,不在高處,所以二人一路之上并無阻隔。

    到得相府,那府中也有幾個支更守值的人往來巡察,卻也絕不留意到屋面上有人,雲龍放大着膽,與飛霞找覓上房,隻因屋字多了,不知那一間是秦桧的卧室。

     正在心中焦的,也是事有湊巧,見有一個書僮模樣的人,與着一個丫環在穿廊下行過,象是要于甚不端的事兒。

    這丫環說:“不知相爺睡否,須去看個明白,免得叫喚。

    ”看他回身上樓,走至西南一間極大的卧房門首,站定身軀,聽了片時,并無聲息,笑眯眯下樓自去。

    雲龍夫婦大喜,飛也似的來到這間屋上。

    雲龍起個金鈎倒挂之勢,把兩足鈎住屋檐,伸首往下一望,見一排有八扇紗窗閉得甚緊。

    因一手起仙劍,向正中的那一扇窗上輕輕一劈,應手而碎,一手把窗接住,拿上屋檐,提與飛霞,放在一旁。

    雖是略有些兒聲音,幸虧得仙劍鋒利,并不甚響。

    飛霞見窗已開了,正要下屋,雲龍止住他,道:“你且慢着,待我先自下去。

    ”飛霞遂立住了腳,雲龍将兩手攀住窗檻,兩足一翻,進得房去,毫無響動。

    見房内正中有一張花梨木大床,床外一張花梨木妝台,台上明晃晃點着兩盞金邦送來的新式銀燈,燈光中無心觀看别種陳設。

    但見床邊錦帳低垂,帳外放着男女履舄。

    雲龍看罷,舉劍在手,挑起帳門,揭開錦被,見秦桧背朝着外,夫人王氏面朝着外,睡得甚熟。

    舉起劍尖向秦桧背上一指,正要下手,不妨帶動帳鈎,“當”的一聲,忽把王氏驚醒,高喊:“有賊!”秦桧雖然未曾被刺,說也奇異,那劍尖所指之處,覺有一股冷氣直透背心,也于夢中驚覺,大喊一聲,“是怎麼人?”雲龍見二人雙雙驚醒,明知不得成功,又見桌上邊兩盞明燈忽然無風自滅,心中一驚,暗想:“此處究是禁城重地,比不得城武縣小小城他。

    ”隻得急忙将劍收回,喊了一聲,“便宜你這私通外國、陷害忠良的奸賊!”飛身向着窗外便跳。

    誰知忙中有錯,被方才的一個僮兒、一個丫環所見,驚喊一聲:“奇怪,好象是一個人。

    ”驚動了更夫、家丁等,頓時哄出無數人來。

    雲龍見勢不佳,慌又往上一躍,與飛霞會在一處。

    正想拔步欲行,斜刺裡被秦桧之侄、秦應龍的胞弟應鳳瞥見,“咯啷啷”祭起兩隻飛镖,一中雲龍左腿,一中飛霞右肩,二人各自喊聲:“啊呀!”立不住腳,幾乎跌下塵埃,自分萬無生理。

     忽眼前起一道白光,竟把雲龍夫婦飄飄蕩蕩托起空中,向東而去,也不知行有多少路程,從三鼓起直至天文午正,方才落下地來。

    初時二人受傷已重,人事不知,也不曉得是何人搭救,來到何方,及至下地,方才略略蘇醒,忍定了痛,睜眼看時,乃是一所海島。

    又見虬髯公與聶隐娘多在一旁,不覺心下大喜,同說一聲:“恩師在上,弟子可在夢中,如何不曾死在奸賊院内?”甚是驚異。

     正是:早拼性命檐頭喪,不道身軀海角來。

     畢竟不知雲龍夫婦如何到得此地,如何與虬髯、隐娘相會。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