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報親仇初試桃花劍 救女俠誤中竹葉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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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白素雲拜别師尊,下了截雲山,往卧虎營報仇。

    其時,正是二更才過,萬籁無聲,一路之上,無甚耽擱。

    到得秦營,在星光之下,擡頭觀看。

    但見依山結寨,傍水開壕,那些營房東西綿亘,約有十裡多長。

    因在夜間,一處處旗門緊閉,燈火無光。

    素雲不敢造次,先在大營前後細細看了一回,認明路徑,深恐前門進去,或有值更守夜之人,被他瞧見不當穩便,不如竟從後牆而進,遂曲曲折折抄至後營。

    過了吊橋,将小足一登,使一個平步青雲之勢,飛身跳上屋去。

    但聽得豁喇一聲,幾乎倒栽蔥的跌下地來。

     原來營房非人家住屋可比,除了主帥卧室及中軍大帳并軍械所、會客廳是瓦房外,其餘皆是泥塗草蓋的多。

    素雲進去的這一間屋乃是柴房,既無瓦片,又無梁柱,卻是支竹為椽,上用蘆席遮蓋着的。

    素雲雖已練得輕身之術,究竟隻有七、八分功次。

    況且又是不曾預防,如何在席篷之上站得住腳,不由得蘆席一軟,墜将下來。

    幸虧手腳靈便,急忙将身往下一滾,骨碌碌滾至檐頭,攀住一根竹椽,始慢慢的跳下地去,暗想:“怪不道師尊說的飛行之木,須要練到踏空能立,墜瓦無聲,看來果是不錯。

    這一回豈不好險。

    ”想罷一番,定了定神,正要再尋别間堅固些的房廊聳身而上。

    隻聽得梆鑼聲響,有打更的來了,慌把身子一側,閃在旁邊一株合抱不來的大樹背後,讓那更夫過去。

    細數鑼聲已敲四下,心中好不焦急。

    隻為此時再不下手,若使東方一明,營内人多,斷難作事,遂在樹後使一個飛燕出林之勢,觑定樹旁一間半高不低的草房斜跳上去。

     隻因性急了些,那巡更的去還未遠,一個敲鑼的本是莽漢,手擊着鑼镗镗的,絕不留心。

    那敲梆的卻甚精細,素雲跳屋之時,他才走過大樹不多幾步,聽得腦後刷的一聲,急忙回頭看時,那大樹左偏的一株小枝,搖搖的在那裡無風自動,疑心有人上樹,将竹梆咭咯咕咯擊得怪響,跑了回來,仰着頭兒,定着眼睛向四下裡細細察看。

    敲鑼的因不見了夥伴,也回身敲到大樹下來。

    素雲吃這一驚,甚是不小,幸喜是星月無光,從低外望到高處不甚了了。

    況且素雲混身上下穿的多是黑色衣服,伏在暗處怎能夠辨别出來?任那敲梆的更夫東搜西索了一回,影響全無,看他與敲鑼的說了幾句話。

    敲鑼的反抱怨他耳目昏花:“偏是這樣大驚小怪,幸而不曾喊叫。

    若是喊叫起來,主帥知道,必說是我們無事妄報,不但敲斷了你的狗腿,隻怕連我也要挨打,不如快些敲過去罷。

    ”那敲梆的哭喪着臉也不回言,跟着敲鑼的果然一步步往東去了。

     素雲始覺心下稍安,隻是愈加不敢大意,在屋頂上運動平時練就的全副功夫,撲籁、撲簌一連幾跳、過了二十餘間草房,看前面黑沉沉的一帶象是瓦屋,又高又大,想來已是中軍帳了。

    但不知那秦應龍的卧房卻在何處,立住了腳,心下躊躇。

     忽耳邊一陣風過,風中送到一片啼哭之聲,隐隐似在前面西南角上,十分凄慘。

    素雲暗詫道:“夜靜更深,大營之中那得有人哭泣。

    況聽這聲音,明明是個女子,難道那厮又搶得怎麼婦女在營不成。

    我不救他,誰人來救。

    何不順着哭聲,且到前面訪個下落,再作區處。

    ”遂把蓮鈎躍動竟奔西南而來。

     原來這一間房即在中軍帳的後邊,乃秦應龍起居的别室,所以也是瓦屋。

    素雲到得那裡,站定嬌軀,起纖手輕輕的揭去兩塊瓦片,往下瞧看。

    但見這屋分作前後兩個半間,後半間,居中擺着一張花梨木的大床,羅帳低垂,銀鈎斜挂,床外列着座軍器架,左右排開,槍刀密布,冷森森甚是怕人。

    前半間,正中是一隻花梨木方台,兩旁兩張交椅,台上邊點着兩支香燭,放着許多酒菜,尚是熱騰騰的。

    這椅邊一首站着一個女子,年才十八九歲,亂頭粗服,嬌媚天生,卻兩眼哭得似胡桃般腫的,在那裡幹強徒、萬好賊的放聲大罵。

    一百坐着一個男子,年紀三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