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一十六上 列傳第一百四十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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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絕南羌。

    於是鄣候亭燧出長城數千裡,傾府庫,殫士馬,行人使者歲月不絕,至作皮幣,筭緡法,稅舟車,榷酒酤。

    夫豈不懷,為長久計然也!匈奴於是孤特遠竄,遂開西域,置使者領護。

    光武中興,皆復內屬,至於延光,三絕三通。

    太宗文皇帝踐漢舊跡,並南山抵蔥嶺,剖裂府鎮,煙火相望,吐蕃不敢內侮。

    高宗時,有司無狀,棄四鎮不能有,而吐蕃遂張,入焉耆之西,長鼓右驅,踰高昌,歷車師,鈔常樂,絕莫賀延磧,以臨燉煌。

    今孝傑一舉而取四鎮,還先帝舊封,若又棄之,是自毀成功而破完策也。

    夫四鎮無守,胡兵必臨西域,西域震則威憺南羌,南羌連衡,河西必危。

    且莫賀延磧袤二千裡,無水草,若北接虜,唐兵不可度而北,則伊西、北庭、安西諸蕃悉亡。

    」議乃格。

     於是首領勃論贊與突厥偽可汗阿史那俀子南侵,與孝傑戰冷泉,敗走。

    碎葉鎮守使韓思忠破泥熟沒斯城。

    證聖元年,欽陵、贊婆攻臨洮,孝傑以肅邊道大總管戰素羅汗山,虜敗還。

    又攻涼州,殺都督。

    遣使者請和,約罷四鎮兵,求分十姓地。

    武後詔通泉尉郭元振往使,道與欽陵遇。

    元振曰:「東贊事朝廷,誓好無窮,今猥自絕,歲擾邊,父通之,子絕之,孝乎?父事之,子叛之,忠乎?」欽陵曰:「然!然天子許和,得罷二國戍,使十姓突厥、四鎮各建君長,俾其國自守若何?」元振曰:「唐以十姓、四鎮撫西土,為列國主,道非有它,且諸部與吐蕃異,久為唐編人矣。

    」欽陵曰:「使者意我規削諸部為唐邊患邪?我若貪土地財賦,彼青海、湟川近矣,今捨不爭何哉?突厥諸部磧漠廣莽,去中國遠甚,安有爭地萬裡外邪?且四夷唐皆臣并之,雖海外地際,靡不磨滅,吐蕃適獨在者,徒以兄弟小心,得相保耳。

    十姓五咄陸近安西,於吐蕃遠,俟斤距我裁一磧,騎士騰突,不易旬至,是以為憂也。

    烏海、黃河,關源阻奧,多癘毒,唐必不能入;則弱甲孱將易以為蕃患,故我欲得之,非闚諸部也。

    甘、涼距積石道二千裡,其廣不數百,狹纔百裡,我若出張掖、玉門,使大國春不耕,秋不穫,不五六年,可斷其右。

    今棄不為,亦無虞于我矣。

    青海之役,黃仁素約和,邊守不戒,崔知辯徑俟斤掠我牛羊萬計,是以求之。

    」使使者固請,元振固言不可許,後從之。

     欽陵專國久,常居中制事,諸弟皆領方面兵,而贊婆專東境幾三十年,為邊患。

    兄弟皆才略沈雄,衆憚之。

    器弩悉弄旣長,欲自得國,漸不平,乃與大臣論巖等圖去之。

    欽陵方提兵居外,贊普託言獵,即勒兵執其親黨二千餘人殺之,發使者召欽陵、贊婆,欽陵不受命,贊普自討之。

    未戰,欽陵兵潰,乃自殺,左右殉而死者百餘人。

    贊婆以所部及兄子莽布支等款塞,遣羽林飛騎迎勞,擢贊婆特進、輔國大將軍、歸德郡王,莽布支左羽林大將軍、安國公,皆賜鐵券,禮尉良厚。

    贊婆即領部兵戍河源,死,贈安西大都護。

     又遣左肅政臺禦史大夫魏元忠為隴右諸軍大總管,率隴右諸軍大使唐休璟出討。

    方虜攻涼州,休璟擊之,斬首二千級。

    於是論彌薩來朝請和。

    贊普自將萬騎攻悉州,都督陳大慈四戰皆克。

    明年,乃獻馬、黃金求昏。

    而虜南屬帳皆叛,贊普自討,死于軍。

     諸子爭立,國人立棄隸蹜贊為贊普,始七歲,使者來告喪,且求盟。

    又使大臣悉董熱固求昏,未報。

    會監察禦史李知古建討姚州蠻,削吐蕃向導,詔發劍南募士擊之。

    蠻酋以情輸虜,殺知古,屍以祭天,進攻蜀漢。

    詔靈武監軍右臺禦史唐九徵為姚巂道討擊使,率兵擊之。

    虜以鐵絙梁漾、濞二水,通西洱蠻,築城戍之。

    九徵毀絙夷城,建鐵柱於滇池以勒功。

     中宗景龍二年,還其昏使。

    或言彼來逆公主,且習聞華言,宜勿遣,帝以中國當以信結夷狄,不許。

    明年,吐蕃更遣使者納貢,祖母可敦又遣宗俄請昏。

    帝以雍王守禮女為金城公主妻之,吐蕃遣尚贊咄名悉臘等逆公主。

    帝念主幼,賜錦繒別數萬,雜伎諸工悉從,給龜茲樂。

    詔左衛大將軍楊矩持節送。

    帝為幸始平,帳飲,引羣臣及虜使者宴,酒所,帝悲涕歔欷,為赦始平縣,罪死皆免,賜民繇賦一年,改縣為金城,鄉曰鳳池,裡曰愴別。

    公主至吐蕃,自築城以居。

    拜矩鄯州都督。

    吐蕃外雖和而陰銜怒,即厚餉矩,請河西九曲為公主湯沐,矩表與其地。

    九曲者,水甘草良,宜畜牧,近與唐接。

    自是虜益張雄,易入寇。

     玄宗開元二年,其相坌達延上書宰相,請載盟文,定境於河源,丐左散騎常侍解琬涖盟。

    帝令姚崇等報書,命琬持神龍誓往。

    吐蕃亦遣尚欽藏、禦史名悉臘獻載辭。

    未及定,坌達延將兵十萬寇臨洮,入攻蘭、渭,掠監馬。

    楊矩懼,自殺。

    有詔薛訥為隴右防禦使,與王晙等并力擊。

    帝怒,下詔自將討之。

    會晙等戰武階,斬首萬七千,獲馬羊無慮二十萬。

    又戰長子,豐安軍使王海賔戰死。

    乘之,虜大敗,衆奔突不能去,相枕藉死,洮水為不流。

    帝乃罷行。

    詔紫微舍人倪若水臨按軍實戰功,且弔祭戰亡士,敕州縣并瘞吐蕃露胔。

     宰相建言:「吐蕃本以河為境,以公主故,乃橋河築城,置獨山、九曲二軍,距積石二百裡。

    今旣負約,請毀穚,復守河如約。

    」詔可。

    遣左驍衛郎將尉遲瓌使吐蕃,慰安公主。

    然小小入犯邊無閑歲,於是郭知運、王君〈奐,心上加比〉相繼節度隴右、河西,一以扞之。

    吐蕃遣宗俄因子到洮水祭戰死士,且請和。

    然恃盛彊,求與天子敵國,語悖傲。

    使者至臨洮,詔不內。

    金城公主上書求聽脩好,且言贊普君臣欲與